第150頁(第1/2 頁)
&ldo;那你一路都不說話,&rdo;傅凜鬆了口氣,扣在她指縫間的長指微動,撓了撓她的掌心,&ldo;我還以為你氣我把暖手爐給了傅準。&rdo;
以往每年的冬天,他都過得格外艱難,是以葉鳳歌從不允許他不自量力,凡事都要先緊著自己的身子骨來。
他還記得有一年,也是這麼個大雪天的傍晚,他從小工坊出來正要回北院,就在中庭遇到從南院溫泉回來的葉鳳歌。
他見葉鳳歌冷得直打寒噤,便要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卻反倒氣得她發了好大一通的火。
掌心一陣酥麻的癢叫葉鳳歌縮了縮肩膀,嗔笑斜瞪著他,飛快將自己的手抽走了。
&ldo;從前是想讓你記得凡事要先緊著自己,畢竟那時你的寒症嚴重得多,自己又不上心,喝藥得我追著你,連天冷加衣都非得我求著你才肯穿厚些。&rdo;
葉鳳歌想起以往那個兇巴巴的自己,有些赧然地抿了笑唇:&ldo;那時你又偏要跟我對著幹,好聲好氣跟你說你卻總當耳旁風,我才生氣的。今年你情形大好,又很有分寸地知道照顧自己,我若再為個暖手爐就同你發脾氣,那就不講道理了。&rdo;
姑娘香香軟軟的小手飛走了,傅凜心中失落,挨挨蹭蹭靠緊她,又將她的手抓回來,愛不釋手地摩挲著。
&ldo;是,我的鳳歌最講道理了。&rdo;
傅凜扭頭在她唇畔&ldo;啾&rdo;地親了一口,又飛快坐正,笑得可乖了,漂亮的眉眼都彎成月。
葉鳳歌反手捂住被偷襲的唇邊,沒好氣地斜眼笑嗔著他:&ldo;你看起來很得意,像是做成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要說說嗎?&rdo;
&ldo;嗯。&rdo;傅凜垂下長睫,將兩人交握的手放在自己膝頭,釋然輕笑。
葉鳳歌沒有催促他,只是安靜地望著他,耐心等待他敞開心扉。
&ldo;我原本以為,若有朝一日我見到傅準,定會心中鬱結,說不得會失控發瘋,做些可怕的事,&rdo;傅凜噙笑的視線低垂,長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戳來戳去,&ldo;可我沒有。&rdo;
他頓了頓,轉頭與葉鳳歌四目相對:&ldo;雖說我不明白他面對我時那種崇敬激動是因何而起,可我看得出來,他在我面前毫無防備。若是我惡言傷他洩憤,甚至出手做些更惡毒的事,他是來不及反抗的。&rdo;
翻過這個年頭,他與葉鳳歌相伴就八年了。
在這八年裡,有關於傅雁回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沾著血跡的死結。
即便他對葉鳳歌萬般信任、依賴,以往卻從沒有如此刻這般,坦誠如斯地向她剖開自己內心那些一閃而過的陰鬱,那些九曲十八彎的來來回回。
這是第一次,他鼓起勇氣,將自己心中最不可觸碰的地方明明白白敞開給她看。
&ldo;可是,我沒有遷怒他,半點也沒有。&rdo;傅凜眸中含笑,沉聲輕道,&ldo;鳳歌,我和傅雁回不一樣。你的小白菜被你養得很好,沒有變成她那樣的人。&rdo;
或許,這世間許多人心中都有無法輕易向旁人言說的心魔。
就如他的心魔是傅雁回,而傅雁回的心魔,則是她的前一段婚姻。
傅雁回因為種種緣故,不能去向她的心魔討回公道,她便遷怒於無辜的稚子,當年甚至在狂亂之下動了殺機,並付諸了行動。
可他沒有。哪怕這些年他被心中陰雲折磨許久,但當與傅雁回密切相關的傅準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沒有半點失控,沒有絲毫想要遷怒的念頭。
他平和地端詳著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看著那個與他有一半血脈同源,卻被呵護到與他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