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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什麼出息啊。
她搖搖頭擱下手中炭筆,輕咬著止不住笑的唇角,走到屏風後,扶著屏風邊沿探出半顆腦袋朝那頭張望。
關於商事上的種種,打從傅凜行商之初就從未避過她,任她想聽就聽,有問必答;只是以往她總覺自己不過客居侍藥,加之也確是不大懂其中門道,便就很少好奇過問。
許是近來她心中愈發有了將與傅凜糾纏一生的直覺,對從前許多漫不經心的事也就多了幾分好奇與關切,此時聽得裴瀝文提到大名鼎鼎的&ldo;沅城水師&rdo;,她便忍不住想要聽個壁腳。
臨近小寒節氣,外頭愈發地寒氣迫人。
這日卯時天不亮就灑起紛紛揚揚的鵝毛雪片,到了巳時,整個桐山已被兩個時辰裡持續不斷的大雪覆了個嚴實,院中有些枝丫不夠粗壯的樹甚至被壓得低了頭。
雖說傅凜的寒症大有好轉,但並未就此痊癒,仍是大意不得,時時需留心保暖。
怕火星煙氣對書籍有所損傷,書房內自然不能放置碳盆,便在門口掛了厚厚的棉簾子將寒氣隔絕在外;窗戶上所有的縫隙也被厚重布帛密密裹了,再加上書桌前方齊齊擺成一排的暖手爐,書房內與外頭比起來竟是溫暖如春了。
書房內與外頭的冰火兩重天讓冒雪而來的裴瀝文遭了秧,才進來沒多會兒,頭上、身上的雪花就開始化開,那滋味叫他難受得,又撣披風又拍頭髮,搗鼓半晌才訕訕坐下。
這一個多月來裴瀝文在外奔走,對宅子裡的許多事原是不知情的。奈何他人緣好,今日一進大門便有相熟的竹僮、丫頭圍著他七嘴八舌報喜,說是五爺與鳳姐兒約莫好事將近,也說瞭如今這兩人每日都會一同進書樓各自忙事。
先前被傅凜斥了,裴瀝文再開口時就學了乖,知道壓低嗓音了:&ldo;倒也不是直接同沅城水師主帥談的,畢竟海上戰事吃緊……&rdo;
傅凜揚起手掌止住他的話,轉頭看向屏風處,一臉好笑地看著那探出屏風邊沿的半顆腦袋。
&ldo;你要是好奇,就過來坐著聽。貓著身在那兒偷偷摸摸的,也不嫌腰疼。&rdo;
那半顆腦袋倏地縮了回去,隔著屏風拋來惱羞成怒般的嬌聲狡辯:&ldo;你管我在哪裡聽?好好說你的事去,總盯著我做什麼?&rdo;
&ldo;若不是你先盯著我,你又怎麼知道我盯著你?&rdo;傅凜興致勃勃地隔著屏風與她抬起槓來。
&ldo;誰盯著你了?我看的是瀝文少爺!&rdo;
&ldo;這位姑娘,你的眼睛是不是需要請大夫來瞧瞧?他長那副鬼樣子,有什麼好看的?&rdo;
這話絕對是昧了良心才說得出口。
裴瀝文的長相雖不如傅凜出色,卻絕不難看。要知道,這幾年來,&ldo;斯文俊逸的瀝文少爺&rdo;在外頭也是虜獲不少小姑娘芳心的。
傅凜此言一出,裴瀝文忍無可忍,拍桌怒道:&ldo;二位,夠了啊!&rdo;
這兒說正事呢,這倆人當他面打情罵俏就罷了,這位不著調的爺竟還惡言詆毀他的長相!簡直無聊、幼稚,欺人太甚!
&ldo;膩乎死了,&rdo;裴瀝文忿忿從桌沿拿了一個暖手爐抱在懷裡,重重蹬了蹬書桌腳,嘀嘀咕咕,&ldo;欺負誰孤家寡人啊。&rdo;
話雖如此,他瞧著傅凜那全不同以往的鮮活少年氣,心中還是很為傅凜感到開懷的。
屏風那頭沒了動靜,傅凜才轉回目光,姿儀懶散地靠向椅背,隨手拎起桌上的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藥茶。
&ldo;誰孤家寡人就欺負誰,&rdo;傅凜挑釁地笑看裴瀝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