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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批東廠專使的船泊在胥門碼頭,那是要到浙江,抓另一位忠臣御史黃尊素的專使,三艘官船也被民眾焚燬,把專使捆上大石沉入河底。
從此,天下各地都仇恨廠衛的人,東廠與錦衣衛的特務們,不敢再公然在各地耀武揚威,紛紛化整為零秘密活動。
事變已過了將近四個多月,市鎮已恢復平靜。市民們並沒健忘,眼巴巴等候本府引以為傲的好官周順昌榮歸故里。他們還以為周順昌並非魏奸恨之切骨的東林黨人,織造中官太監李實羅織罪名,皇帝應該知道周順昌是已經退職三年的忠臣清官。周順昌是避免激起民變,為免故鄉蘇州受到大軍壓境的大劫,而悄然自行進京就訊的,皇帝必定還他清白釋放他榮歸故里。
他們卻不知道,周順昌在天牢,被魏奸的走狗,號稱京師五彪,錦衣衛指揮掌北鎮撫,第一號走狗許顯純,撈掠得體無完膚,五官凌落折磨得不成人形,於六月十七活活打死在獄中,永遠回不來了。
“程老四,我們的處境更可怕了。”大叔貞放下茶杯說道:“從現在起,千萬不要再提黑龍會的事,拋棄這裡的聯絡站,遠走高飛各謀生路吧!”
“你說什麼?”北斗星君變色沉聲問。
“那位天魔的後人費文裕,是天魔費衡的孫兒。”
“那又怎樣?”
“他殺光了本會的精英,內外三堂沒留下一個重要的人能出面收拾殘局。程老四,黑龍會已經完了。”
“胡說八道……”
“是嗎?但願我真的在胡說八道,可惜卻是實情,我是唯一目擊而留得性命的人。我走了,我來,只希望瞭解民變的經過始末,順便通知你及早打算,畢竟你我的交情不薄。”
“你別走……”北斗星君急叫:“我要知道詳情……”
“有什麼好說的?”大叔貞長嘆一聲往外走:“你的訊息靈通,可以回南京打聽經過,那是十天前的一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本會全軍覆沒,配合本會行動的東廠高手,也無一倖免死光亡絕。我不能久留,我不想死在這裡。”
“會主他……”
“死了,死得很不光彩。他裝死,仍然死了,真是劫數難逃。再見,程老四。”
“那……那怎……麼可……能……”北斗星君臉色冷灰,驚疑地大叫。
太叔貞已經出了廳門,又轉身。
“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程老四。”她冷然地說:“費文裕很可能隨後趕來蘇州,如果他知道你這處秘站,他會來的,而且會來得很快。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調查他的底細時,他已經發現你這處秘站了,所以能從容設下天衣無縫的妙計,把本會與東廠的精英一網打盡。離開吧!還來得及。”
“我……我去投……投奔毛……毛巡撫……”北斗星君喃喃地說。
太叔貞已經走了。
皇家的殺人工具有兩種,合稱廠衛。
衛,指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軍,是有建制、有系統,許可權超越國法天理的正式單位,由王親國戚與有功的文武大臣的子弟們充任,御前各級侍衛,也是由錦衣衛遴選充任的。
廠,指東廠、西廠(正德皇帝曾經加設了一個內廠)。這些人,是真正的皇帝親領的特務,沒有正式的建制、系統,人數也沒有定額,是真正不理會天理國法人情的單位。
不同的是,錦衣衛是正式建制,衛指揮使由真正的武將指揮。
廠的成員分兩種,一是從錦衣衛調任,稱貼刑官;一是聘僱人員,稱檔頭、番子,他們全是陰險惡毒的牛鬼蛇神。重要的是:指揮人員由太監(稱中官)充任,稱提督。
衛,沒有太監,是優秀的軍人。
廠,只有一個太監,也許那位提督多帶了三兩個小太監伺候。在京城內外辦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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