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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口左轉就是高速路,崑山到上海的車程只有個把小時,很方便。等紅燈的時候,我一抬眼看見了道路指示牌。
“大唐23公里”,指示牌上的一條這樣寫著。
我心裡一動。
“師傅——”我對司機說。
“怎麼?”
嘴比腦子快,說的就是這種情況。我話已經說出口,但實際上心裡還沒有下決定。
“能先靠邊停一下嗎?”
司機不明所以,但還是這麼做的。
我又看了眼指示牌,沒錯,大唐離這兒不遠。
“能送我去大唐村嗎?”我不再猶豫,開口對司機說。
“大唐?等會兒報社裡還要用車,怕是來不及。”
“沒關係,你把我送到那裡就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坐長途車回市裡。”
“那好。”採訪車重新上路,沿著公路筆直向前。
黃織住在大唐。
自從三年前一婦嬰醫院的採訪之後,我就再沒有見過她。彼此之間的書信聯絡也是單方面的,我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回過,〃奇〃書〃網…Q'i's'u'u'。'C'o'm〃後來發現她患例如精神病,就再也沒給她回信。
前天收到黃織第二封關於女兒失蹤的求援信,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手邊沒有她的電話,而為此去一次外地驗證,又似乎不到那個程度,萬一真是精神病人的胡扯呢。
今天恰好到這兒採訪,拐過去看一下很方便,即便看見她女兒好端端在屋裡玩耍,也算讓我敏感的心別在不安。
我看著車窗外的飛速後移的景物,心裡卻在想,時間過的真是快啊。距離那個最終因為太過詭異,結果並沒有寫成新聞之於報端的採訪,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這段日子裡,我固然有許多精彩的經歷,但回想起那個醫生把紙一樣的嬰孩擰在手裡,舉到我的面前,還是不由得,戰慄。
隨著離大唐村越來越近,回憶的片段停不住地從大腦深出湧現出來,粘合在一起,把我帶回那個下午。
“這是什麼鬼東西?”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地問。對面的嬰兒皮散發出一股腥氣,隨著深呼吸進入我的體內,讓我胸中一陣翻騰,差點沒噁心得吐出來。
“這個……”張醫生掃了眼手上的薄胎死嬰,臉上也顯出厭惡之色,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好了,現在你也看過了,相信你不會有詳細研究的興趣吧。”
我苦笑,有誰會高興老是看這個詭異噁心的死嬰呢?
“如果你還要採訪的話,不要在這裡,換個地方吧,但我沒有太多時間。”張醫生說。
“好,方便的話,我們就是外面的走道上吧。”
走道上的兩邊有長椅,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離開產房,我甚至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原本胸口象壓了塊大石頭,現在好多了。
“這個樣子的畸形兒,是不是很罕見?”我問。
“豈止是罕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張醫生說。
“作為一個外行,從普通人的角度,我實在沒法想象,一個人怎麼會生下這樣的嬰兒。它在母體裡怎麼會發育成這個樣子呢?”
“老實講,雖然我沒有見過,甚至恐怕整個醫院都沒有醫生見過這樣的畸形胎,但從前曾經有人生下過相似的死嬰。”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是有這樣的病例。這叫做紙嬰,罕見到只載於病例教科書上。”
“紙嬰?”這還真是個恰當的稱呼,但我心裡卻更迷惑了,我分明還記得,在產房的時候,我問面前的這位醫生這是什麼東西,而他回答我說不知道。可現在他又說,曾經有過這樣的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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