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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癲這回可真的火大了,咆哮道:“你是誰!?青花會竟有你這種目不識丁、目無尊長的小嘍羅!”
一面說,一面往上看。
他的雙眼金光大盛。
梁養養忙不迭的說:“不,爹爹,他是‘大相公’李國花李兄,是自己人。他不是隸屬於‘青花會’的,只是‘燕盟’鳳姑請動他大駕,前來護守這要塞,爹莫要得罪高人。”
遂向倒掛在屋頂上的豔麗漢子盈盈的道:“他是我爹爹,也是趕來助拳的,卻撞上狂僧,兩人一定要比鬥,我怕他們在七分半樓前交手,會影響大局,所以要他們來此地交戰,已央得杜會主允可。因不欲他們沿路起衝突,所以分別上山。會主跟狂僧一道,我則送我爹來。李大相公,你就當給我個面子,相就一下吧,我爹當這房子是寶,你反正看不在眼裡,就別碰它好了。”
李國花聽罷,整個人就掉落了下來。
眼看他這樣直挺挺的掉落,必碰得個臉青鼻腫,搞不好還會滾下山崖,卻見他嗖的一聲,已掛在一株自崖邊突長上來的樹椏上,倒是真像一隻蝙蝠。
他穿黑色勁裝,身披黑色大氈,內裡滾鑲著腥紅的緞錦,但眉濃目豔,眼色很厲,左額一顆痣,比美人痣還妖媚;世上所有的蝙蝠和蝙蝠精,才沒那麼妖豔;世上所有的漢子,也沒有他那麼俏煞。
只聽他道:“原來是‘瘋聖’梁癲,這倒是失敬了。既然會主夫人這樣說了,我不招惹他便是,我剛才已收到勁鴿傳訊,說會主和客人會上此地來,卻不知是何貴客,原來是鼎鼎大名,梁癲蔡狂!”
他的語音很輕,很清,只要他把話說得再脆上一些,絕對跟女人說話(而且還是十分清脆的女音),沒什麼兩樣。
鐵手卻馬上聽出:
這人受傷不久。
——而且內傷未愈!
(他是怎麼受傷的?)
他從對方的內傷裡竟“聽”出了一些熟悉來。
這時曙色漸亮,月未消隱,蒼穹上出現了日月交替的奇景。
換作平時,梁癲早要跟李國花過不去,但他現在要聚精會神,集中全力,先對付蔡狂再說。
他已欠下蔡狂一諾。
他已不能敗。
——為了“南天門”,他更不能敗。
——為了日後昌大傳播自己的教派法力,萬萬萬不能敗!
一個本來自自由由的人,往往就因為信仰信念、親戚親友、名譽地位、權力面子……種種枷鎖,以致要做這樣做那樣,不能做這樣做那樣,好好的一個人,成了各種虛識幻象裡的奴隸。
人人都被這幻名虛位所羈靡,就像梁癲身上所背的房子那樣,推不開,甩不掉。
許是因為這樣,梁癲乾脆把它掮在背上,不甩開。
彷彿正如梁癲不摔掉那口房子一般,蔡狂居然遲遲不肯上來。
梁癲發現他竟在第二層斷巖瀑布觀水花,意態悠閒,而且還正在巖上鑿刻起經文來。
至於杜怒福與青花四怒等,則仍在第三層瀑潭處。
梁癲可沉不住氣了。
他向下吼:“狂王八,你不敢上來!?”
蔡狂好暇以整,悠悠閒閒的道:“癲老鬼,你不敢下來!?”
梁癲咆哮:“我們約好好在倒衝瀑一戰,你不敢來,便算輸了一仗!”
蔡狂裂嘴笑:“我們約好在倒衝瀑決戰,可沒說好是那一層,這兒不也是倒衝瀑麼?是你不敢下來,認輸便罷!”
梁癲怒叱:“我不敢下來?我不敢下來!好,我就下來。”
蔡狂仰天大笑:“你下來,可先想清楚哦,咱們已到了倒衝瀑,我隨時都可以出手,你隨時都會敗於我手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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