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放手(第3/3 頁)
你算準了我的犧牲,我也如你所願。”
事到如今,溫月好像能放下一點什麼遺憾,能減弱一絲不甘心。
“我從來都是跟在你的身後,從來都像個甩不開的狗屁膏藥。我從來不知你很煩、很累,我從來都是一意孤行。時至今日,我好像也有點明白,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是我錯了。”
“容山隱,阿隱哥哥,所以,我最後和你道別一次,好不好?”
溫月決定為了這些遺民犧牲,決定為了他們剪斷翅膀,受困樊籠。
她所有的恩情、羈絆、牽掛,她都捨棄。
容山隱聽得很明白,溫月在說——她不要他了。
容山隱能看到溫月眼裡的脆弱與易碎,他想救救她。
他上前一步,第一次主動去握溫月的手腕。
他說:“我帶你離開這裡。”
“什麼?”溫月的眸子浮現朦朧的霧氣,“你在說什麼?”
容山隱好害怕她會逃跑,他順著她的腕骨,一點一點往上挪,扣住她的臂彎,攀上她的肩膀。
在這一晚,容山隱舍下所有禮義廉恥,舍下所有體面與自尊。
他寬大而溫暖的手掌抵在溫月的肩胛骨,把她死死按到懷裡。容山隱一貫空蕩蕩的內心,在這一瞬被填滿,他柔情備至地說:“阿月,如你從前說的那樣,我們回到山上,我們再也不下山了。”
他心疼她,容山隱終於有一次承認,他也會害怕失去溫月。
溫月呆若木雞,她直直地站著,像一根硬邦邦的木頭。
她沒有反手擁住容山隱,她任容山隱用那種彷彿要將她吞入腹中的強烈力量擁抱自己。
溫月做不出任何回應。
她的鼻子好酸好酸,眼角熱潮潮的,她想哭,卻又笑了一下。嘴角弧度上揚,笑比哭還難看。
溫月問他:“容山隱,為什麼每一次都這樣?”
容山隱不懂:“阿月……?”
“為什麼每一次在我崩潰的時候,你才會有反應;在我拿鞭子抽你的時候,你才會動一動。”
“為什麼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容山隱,你說你要來保護我了。”
容山隱聽懂了溫月話裡的無助與難過,他生出了一絲怯意。
容山隱自負自大,他無動於衷,是以為溫月會在原地等。
他以為只要自己回頭就能看到溫月。
他以為一切都來得及。
“可是,容山隱。”
溫月張開雙臂,抱住容山隱的後脊,沿著他清瘦的脊骨,一寸寸往上挪動,溫暖的指腹觸控容山隱的後頸,像是寬慰,又像是某種報復。
今後,輪到容山隱求而不得,輪到容山隱戀戀不捨。
溫月對容山隱說:“容山隱,太遲了啊。我已經……找不到上山的路了。”
她語氣裡的婉嘆令容山隱不安,待他要掙開溫月,看她的神情的時候,脖頸處傳來脈脈痛感。
是溫月將迷藥注入他的體內。
容山隱的手腳無力,意識變得混沌,他遭到了溫月的算計。
此情此景,和他當初回京路上設計溫月的畫面一致。
這是他的報應……
溫月決定作為人質去換那一城的遺民,她決定前往大夏,當巴蘇的王后了。
她放下昏迷的容山隱,她看著他的眼眸渙散,對沉睡的男人說了最後一句話:
“容山隱,你嘗過受騙的滋味嗎?”
“容山隱,這是我還你的。”
“容山隱,我們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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