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行動(第1/4 頁)
第二天,容山隱病倒了。
診病的大夫說他是積勞成疾,雖發著燒,但好好喝藥、靜養幾天便能康復,只是這幾日萬萬不要再處理軍務了。
大夫知道容山隱是沈逸招攬來的帳中軍師,沈逸行軍打仗是個行家,但軍中庶務實在無心打理,難怪把行營裡的智囊團累成這樣。
沈逸一臉愧色地送走了大夫,拎著兩包治療傷寒發熱的藥,命周校尉去煮了。
“哎呀,那些軍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處理完的,你何必這麼拼命,搞得我哪裡虐待你了……”沈逸看了一眼榻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心虛地道,“要不我去喊小月亮來照顧你?”
聞言,容山隱睜開眼,他剛想說話,咳嗽聲便壓制住了他的話語。
容山隱屈拳,抵在唇側,隨著他悶住咳嗽的動作,肩膀也在輕輕顫抖,鬢角堆滿了熱汗。
沈逸嚇了一跳:“你別急,我不去喊,可別把自己咳背氣兒了。你死了,我一堆軍務給誰來處置啊?”
沈逸說話不著調,連煮藥回來的周校尉都聽不下去了。
他端來湯碗,一邊遞給容山隱,一邊對沈逸道:“沈將軍不必去喊月姑娘了,她今日出城救遺民俘虜去了。”
沈逸嘟囔一句:“這麼快?”
他想起自己昨日的確批准了溫月出城救人一事,失地的邊州距離雲州遙遠,而那些夏人要帶著俘虜來城門前示威,激怒大嵩軍將,那麼他們一定會在附近的沙丘草原設下行營,用來安置兵丁和綁來的遺民。若是溫月手腳夠快,下手夠利落,沒準能神不知鬼不覺救出那些難民。
只是他沒想到,本該謀劃幾日再行動的事,溫月風風火火就去辦了。
容山隱止住了嗓子裡的癢,目光銳利,掃向沈逸:“她帶了多少人馬?可有軍械與糧草傍身?回來時又和哪一支隊伍接應?”
容山隱一聽事關溫月,態度變得嚴肅。
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即便落地時腳步虛浮,走路不穩,也先行一步去了解溫月今日出行的事了。
沈逸看了一眼只剩下一點藥材殘渣的碗,和容山隱這個拼命郎君的背影,一時無言。
“誒你這人,病還沒好齊全呢……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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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篝火如同星火,泛起灼目的紅光,點綴黃澄澄的沙地。
那是夏人的行營。
巴蘇派來示威的軍隊就在雲州外的河灘旁邊紮營安寨。
即便落雪天寒,勇士們也只披了一層獸皮,一邊喝烈酒,一邊吃烤得不熟的馬肉。
有駿馬在雪地裡折了蹄子,活不長久,與其丟棄,不如由人宰殺了充當口糧。後腿最勁道的那一塊馬肉,自然要熏製後,送給軍營裡身份地位最崇高的人。
恰巧巴蘇親臨軍營,將軍親自奉上烤好的馬肉,進獻給他們大夏的君王。
巴蘇大口咬肉,將剩下的肉賜給將領,意味著往後他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軍將們感激涕零。
巴蘇來得突然,將軍來不及另設行營,便將自己的營房讓出來供巴蘇休息,他則去和副將擠一擠。
在大夏王庭,沒有什麼禮賢下士的說法,最驍勇善戰的勇士有資格擁有一切事物的優先權與獨佔權,譬如物資與美人。
巴蘇欣然接受將軍奉上的最高待遇,只是在他獻上幾名美人服侍君王的時候,巴蘇拒絕了。
他因幼時母親被欺凌的事,對男女之事的興趣不大。
說起女子,他想到了那個假扮成聖珠公主的阿月。
他分辨溫月,並不透過樣貌,只要和她切磋上兩招,從她凌冽的招式裡,他便能認出溫月本人。
許久沒有遇到這種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