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位(第1/3 頁)
鄉下人冬狩,沒有天家行圍打獵那麼多規矩。
鐘鳴鼎食的王孫貴戚若是出行狩獵,有時要看天氣,有時還要讓方士推算日子,不像山中獵戶,帶上幾張饢餅、一羊皮袋的水,吭哧吭哧就上山去了。
溫月體諒容山隱身上還有未曾痊癒的傷疤,建議他在家中等著,由她和徐立出門便是。
但容山隱不願,說“君子不受嗟來之食”,他既也會享用獵物,合該出一份力。
溫月想到這些日子和容山隱還鬧著矛盾,她知道他心氣兒高,又有文人傲骨,肯定不願意再讓她這樣討嫌的人照顧,甚至是吃她獵來的葷肉。
他非要逞強,溫月也不攔他,擺擺手,對徐立說:“隨他吧。”
徐立本想著好好在溫月面前展現一次他作為老辣獵人的風采,也好一雪前恥,奈何半道上遇到個程咬金,容山隱非要跟來礙眼。
徐立心裡不高興,但沒有真正表露出來,他只是為難地道:“可我只帶了兩把弓,我與小月一人一把,恐怕沒有多餘的弓箭贈給大公子。”
容山隱像是早有準備,他從袖中取出一把簡易的小刀,“我用這個便是了。”
徐立咬了下後槽牙:“雖說是冬天,猛獸大多都冬眠了。可我們滿山狩獵,還是極有可能驚擾到冬眠的熊瞎子,到時候我都自顧不暇,恐怕更沒辦法保護大公子。”
容山隱抬眸,看了一眼一直在阻攔的徐立。他掃來的眼風漠然,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冷意。
徐立莫名一僵,再望去,容山隱的眼神又恢復如常,依舊是溫潤書生的模樣。
容山隱沒接徐立的話,他只是輕揚了一下袖子,不知手指是如何靈活運作,那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猛然刺向一旁碗口粗的棗樹。
不過輕飄飄的一揮擊,刀刃竟銳不可當,徑直釘進了樹身,只留下一截刀柄。
徐立的臉色漲成豬肝紅,他沒料到,容山隱原來是個練家子,看容山隱手上功夫,恐怕武功造詣不在溫月之下。
倒是徐立班門弄斧了。
徐立啞口無言,容山隱也沒有乘勝追擊逼問,戳傷他的自尊心。
清風朗月的郎君只是上前,拔出嵌入棗樹的匕首,又背上一個裝好水袋與饢餅的包袱,跟在兩人後頭。
溫月旁觀了半天,她倒是很驚訝,這是容山隱第一次小孩子氣地和一個武夫一較高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肚量,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
溫月沒想明白,索性不再想了。
三人步行上山,專往草木幽深的密林裡走。
其實,進山狩獵最好的時候是秋季,山獸藏了一個夏天的膘,皮毛也為了禦寒而新生出厚厚的一蓬。無論是賣獸肉還是皮草,獵戶都能大賺上一筆。
冬天的話,天寒地凍,有時大雪還會封山,這時候狩獵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徐立肯帶溫月進山,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幾人沒走上兩步,溫月瞥見山路邊上有零星幾個掌印。
溫月蹲下觀察。
是黑熊的腳印。
腳趾踩印深,腳掌壓地淺。掌印之間的距離又遠,還有鋒銳指甲抓地的痕跡,說明這隻熊瞎子聽到他們行路的聲音,剛跑不遠。
許多冬眠的山獸若是半夜餓醒,也是可能爬出洞穴尋獵物,吃飽了再繼續沉眠的。
溫月唯恐這隻黑熊再次返回襲人,她扶了扶腰上長刀,對徐立道:“徐大哥,你們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去看看附近可有埋伏熊瞎子。”
徐立著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們原地等我就行。”
溫月拒絕,徐立很快想到他上回死裡逃生還是因溫月出手相助……他武功不好,貿貿然跟去,也只會成為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