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發,西域(第4/5 頁)
“不過是分內之事,陛下言重。”容山隱輕輕托住少年的手臂,不敢受此大禮。
少帝受過容山隱不少教導與指點,若非他從旁庇護,少帝恐怕都沒命活到今日。
少帝咬緊牙關,對容山隱道:“今日,讀《史記.陳涉世家》一卷,講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的是王侯將相併不是生來便高人一等的貴種。可謝相說,稱王侯拜將相之人,更多出自世家,是有家風傳承,才能有與俗常不同的開闊胸襟。正因那些寒族賊子,一個個都想翻身做主,才會有此等箴言廣為流傳,這是想反了君主。”
沈逸聽了,怒不可遏:“陛下聽他放屁!庶民和官吏都是肉身一具,哪來的三六九等之分,到了沙場上,白刀子進去,都是紅血白肉,沒什麼兩樣。”
容山隱沒有辯駁這句話,他只是問:“謝相公還說了什麼?”
少帝雙拳緊握,眼底有屈辱之色:“他說,此等妖言應當封禁、焚書,再不許坊市書肆流傳。”
連書籍都要管控,謝獻這是有不臣之心,想將天下都變成他的一言堂。
他的眼裡沒有君主,沒有皇權,他把少帝當成豬狗來愚弄。
真屈辱啊。
容山隱若有所思:“除此之外,謝相公還說了什麼?”
“謝相公還說,五年前的叛將韓林峰,正是因為出身寒族,才會貪慕榮華富貴,被夏人的蠅頭小利收買,做出叛國之事。他是害伊州、柳州等七州失守,被外族侵佔的罪魁禍首。”少帝如夢初醒,“他舉薦謝氏子弟謝無衍為雲州監軍,遠赴邊域策應雲州軍,為大嵩國收復失地,解放那些在夏人治下為奴為婢的遺民。”
“說得好聽!”沈逸怒不可遏,“我是雲州軍的將領,他這是想碰軍權,想卸去我的手腳!阿隱,你倒是說句話,給陛下出個主意啊,此事該怎麼辦?”
容山隱垂下眼睫:“不可忤逆謝相公的意思。”
沈逸:“難不成我們坐以待斃嗎?”
容山隱:“今日,我與你在殿外發生衝突,也是為此事而來。既然謝獻非要動軍權,那不如把監軍使之職,交到臣的手裡。此前,臣離不得京城,無法查明韓林峰叛國真相,可偏偏韓家屢次與謝相公作對……他是謝氏一族的眼中釘肉中刺,難保他的死因,與謝相公密切相關。若能查到謝獻沾染上叛國重罪,那麼沈將軍便有‘清君側’的出兵之名了。”
如今的他們,還太弱小,手上無兵,朝中無權,不過是謝獻把玩於掌心的幾具傀儡,朝不保夕。
所以要忍氣吞聲,要招兵買馬,要韜光養晦,以待日後。
少帝沉默不語。
他被困於朱樓碧瓦間,離不開重重牢籠,受盡佞臣的戲弄與折辱。
他不知何時才能窺見天光,才能有喘息的時刻。
少帝咬緊牙關,問:“容先生,這樣憋屈的日子,還要很久嗎?”
少帝視容山隱為師長,私下裡總是畢恭畢敬喚他一句“老師”。
容山隱嘆氣:“陛下放心,很快便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到時候,沈將軍會輔佐您,再開拓大嵩盛世。”
少帝聽出容山隱話裡的寬慰,又燃起了希望。
很快,他意識到容山隱話裡的怪異。
“為什麼只有沈將軍輔佐朕?那先生呢?您將我們的事都安排妥當了,您要去哪裡?”
容山隱微笑:“臣……會去一個該去的地方。”
一個烈火刀山、血肉成河,只有他踽踽獨行的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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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日,虎視眈眈的夏人又故意挑釁蔥嶺以東的邊境,殺了幾個大嵩牧民,企圖借勢再燎戰火。
當地州府的土司還沉浸於五年前失州惡戰的陰影裡,有了前車之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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