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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首先是種將軍把一半的魚符留在了帝姬身上,說是如果他不在,那麼一切事務由帝姬代理。
趙瑗捏了捏懷中溫熱的魚符,決定等這場仗打完以後,要好好同他算賬。一軍兵符,怎麼能隨隨便便丟在別人身上?就算她是一國公主、就算她是他未婚妻也不能!
糧草官又說道,西軍糧道有三,一是甘隴一帶的軍田,二是燕雲十六州向西運送的糧草,三是號稱天府之國的川蜀。但如今步入盛夏,雨水充沛,路也越來越難走。所以運送糧草輜重的廂軍,也越來越疲憊躲懶,叫苦不迭。
趙瑗點點頭,“唔”了一聲。
她大概知道種沂的意思了。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地運送大批軍糧,那麼也唯有她趙瑗一人。
這個秘密,她懂得,他也懂得,但世上再也沒有第三個人能夠知曉。
“此事大可交予我,大人安心便是。”趙瑗強撐著起身,揉揉眉心,暈眩的感覺漸漸散了些。
糧草官應了聲是,將西軍調撥糧草的印鑑籤文連同詳細地點一併交給了趙瑗,躬身退出帳外。
第113章 大漠行(二)
趙瑗在竹榻上靜臥了片刻,暈眩的腦袋隱隱有些作痛。她心中有千萬個問題想要詢問種沂,卻又因為種少將軍遠在千里之外,徹底無從下手,更無從下口。
侍衛貼心的送來了最新軍報,上頭明明白白地寫明瞭:蒼雲騎已深入大漠腹地。
蒼雲?蒼雲騎?
她揉揉眉心,隱約記得兩年前她為種沂請旨,在燕雲以西蓄養了一支騎兵。算算時間,也該是利刃出鞘的時候了。種少將軍長年投身軍旅,沒有風花雪月的閒情逸致,“蒼雲”二字,基本可以肯定是趙家人的手筆。
連日大雨,糧道阻塞,孤軍深入大漠。
趙瑗這句話翻來覆去唸了好幾遍,又捧著地圖和魚符呆坐了小半宿,等到頭痛稍稍減輕了一些,便徑自走出軍帳之外,牽過一批戰馬,一路向南,疾馳而去。
川渝一帶,自古以來便是物產豐饒的天府之國。
自秦漢以來,每回發生戰爭,都會有不同的糧草官從川蜀大地上調運糧草,一路北上。千年來鎮守三關的將士不計其數,而四川也一直勤勤懇懇地擔當著糧倉的職責,從來不曾有錯。
趙瑗從來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否則斷然不會做出滌清黃河的事情來。她仗著空間傍身,專揀偏僻小道南下,將尋常半月的路程硬生生縮短到了十天。等到押送糧草的胥吏順利見到她,驗過公文魚符,忙不迭將數百車的糧草同她交割,也不過十一二日光景。
她沒有任何停留,趁著胥吏們集體迴轉,趕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將數百車糧草全部堆在了空間裡,然後沿著更加蜿蜒崎嶇的小道,一路向西北方向馳騁。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前世今生研讀過的詩詞文賦一遍遍地在腦中盤桓,大漠狂風呼嘯,極目所見之處,唯有一片漫無邊際的黃沙,連人煙也不帶半點。她特意揀了千年前的古道,從酒泉一路前往月牙泉,緊接著又折向更遠的西北方,直到故紙堆裡“瀚海闌干”的去處。
瀚海,是貝加爾湖的古稱。
她不知道蒼雲騎打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耶律大石這回究竟抽了什麼風,居然膽敢出兵東犯。她謹慎且細緻地沿著地圖上標註的道路,一步步艱難地朝大漠深處走去。半個月前,她路過西軍駐地的時候,就已經有貼心的親衛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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