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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李梁睿下了車,生得高大挺拔,一副社會精英的金貴扮相便令他在一眾碌碌人群中尤其矚目。他被人或多或少的打量,被人議論,也被百無聊賴的袁斌發現了。
袁斌擠來了他的面前,熱絡地跟他打招呼。
李梁睿用了兩秒鐘來反應他是誰。
從姓名、身份,一舉一動,再到對性格的分析。李梁睿自如地切換至了疏離的評判視角,表情卻顯得親切而平易近人起來,他說:「你好。」
袁斌問:「你也是來接孩子的嗎?」
然後他半路截胡,強行拉著李梁睿探討了有關於家庭主夫對一個家的貢獻度和被低估了的價值體現的嚴肅話題。
待李梁睿打發走了袁斌,時間來到了六點多。
在這期間,他注意到陽霽並沒有出現。
許是他聽夠了胡言亂語,亦或者是周遭家長們成群,偶爾也會和他交談上一兩句,讓他產生了自己也是接送大軍其中一員的錯覺。他從票夾裡取出了接送證,這是之前陽霽遺留在他車上的東西,也上前遞給值班的老師。
值班老師對他很有印象,笑著說:「好久沒見孩子的媽媽了。」
李梁睿點頭,重複了她的話:「今天是我來接孩子。」
值班老師朝院內喊了聲「遙遙」。
李梁睿注意到家長們似乎都給自家孩子起了親暱的小名,有的叫「寶貝兒」,也有疊著名字喊的,陽霽倒是也會喊「遙遙」,不過他一直在喊知遙。
這難道過於直白和刻板了?
於是當李梁睿瞧見知遙出來的時候,那雙酷似陽霽的明亮眼眸,在人群中期待地尋找著什麼。她在找我,李梁睿如是想著,也跟著喊了句:「我在這裡,遙遙。」
知遙朝他走來。
等她慢吞吞地走近了,她矮小的個頭,只及李梁睿的小腿高。她一直低著頭,從李梁睿俯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梳著一雙兔耳朵般的小辮,發尾繫著紅金色的福字圓牌。
小姑娘禮貌地喊:「爸爸。」
李梁睿是做不到主動接近她的。
但剛剛脫口而出的那聲「遙遙」給了他靈感,讓他突然有了種新奇的想法:他可以嘗試扮演一名父親。介入一段以血緣為羈絆的關係,或許會讓他和陽霽之間的關係,衍生出新的未知變數。
如此想來,李梁睿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十分重要了。
她不再是陽霽試圖捆綁他的「附加品」,陽霽的「險惡用心」,而是他的「女兒」。
那麼再看小姑娘對他的抗拒,李梁睿也不會覺得無關緊要了。女兒是必須要愛父親的,她這麼排斥可不行。而父親也需要對女兒表達一些虛偽的關心。
李梁睿人生第一次彎下了腰。
他半蹲著,和知遙進行了面對面的平視。
唇角揚起了微笑,李梁睿和善地說:「乖遙遙。」他也許應該和其他家長般,為了彰顯親密關係,把孩子抱進懷裡。
然而在李梁睿進一步行動前,知遙小幅度地後退了幾步。
她連聲地喊:「媽媽,媽媽!」
不遠處,陽霽匆忙忙地趕過來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脫下了不便行動的高跟鞋,當知遙高興地撲進她的懷裡時,她平穩地接了個正著。
知遙心疼地給陽霽擦汗。
陽霽緩了口氣,毫不避諱地親了女兒兩口。
知遙被她逗得尖叫。
她有過被印上了口紅印的經歷。
但她發現今天的媽媽沒有化妝,久違了的素顏,只讓她感覺更親切。她也怯生生地親了陽霽的臉。是熟悉的媽媽的味道。
李梁睿站起了身。
他維持著面上的笑容,提醒陽霽:「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