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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說得天真可愛。
林奢譯不由也隨她笑了笑,他輕聲道:「那我替施妤謝謝你。」他整理好了衣服,小朋友們的各色外套掛成了一排,整齊又漂亮。
他瞥一眼知遙,隨口又問:「今天為什麼是施妤姨姨來送你呀?」
小姑娘的表情就有點難過了。
「媽媽出差了。」
她醒來之後,媽媽已經不見了,都沒有好好告別。
那傍晚放學時,也會是施妤來接她。
施妤傍晚也會來。
林奢譯有些病態蒼白的臉色,終於泛起了些微紅。
趕在小朋友午休的時候,林奢譯回了趟宿舍。
作為幼稚園僅有的一位單身男老師,他被安排住在了園內後院的員工宿舍裡。風化老樓、頗具感的舊裝修,但勝在上班距離極近,水電全免。
宿舍只有他一人在住。
出門時,林奢譯還是將臥室的門也鎖了起來。
那也不過是一間小臥室。
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塊方塊窗戶,此時窗簾被拉開,能看見窗外灰濛濛的天,以及不遠處幼兒園裡花裡胡哨的教學樓。
進門左手邊是宿舍床。
上面是床鋪,下面是個鐵製的書桌。
房間另有些簡單的佈置,除了房間角落的花瓶裡插著一束素色的康乃馨乾花,其他的林奢譯都沒在使用。他在入住的半年時間裡,只選擇更換了宿舍的窗簾。原本是兩片薄紗似的簾布,被他換成了遮光性極佳的厚重布簾。
當窗簾拉嚴,整個房間透不進來一丁點的光。
林奢譯有嚴重的睡眠障礙。
他睡得很少。
更多的時候,他除了坐在書桌前,便會將窗簾拉開一道縫隙,站在窗邊,斜斜地向外望出去。越過幼兒園的小操場,和花裡胡哨的教學樓,能窺見園外的一片景象。由秋至冬的深夜和清早,園門前的路始終都寂寂蕭條,鮮少有過往的行人。
書桌有個兩層的小書架,整齊地擺滿了厚頭書。
有些書脊朝外,是林奢譯常看的《大教學論》《幼兒園課程》及《幼兒園遊戲教學論》,還有些書脊朝內,多數也被他做了標記和注釋。
桌面上正攤開的是一本摺紙教程。
他看到了一半,垃圾簍裡還有些失敗的紙作品。
給小朋友的疊得向日葵,很容易上手。給施妤疊得那朵紙花,他用了些心思,疊了一整個晚上。他難得地快樂,忐忑,還有極劇不安。
林奢譯坐在書桌前。
桌面下層,是並排著的兩個抽屜。
林奢譯拉開其中一個,從裡面拿出了筆記本。
開啟看。
在筆記本的第一頁,寫著他來到幼兒園的那天。
那年他錯過了上大學的機會。後來輾轉來到s市,他決定自考了學前教育專業,並應聘到了這所幼兒園裡當老師。
筆記本第二頁,記錄了他前段時間遭遇車禍的日期。
他因為救下了李知遙,一時引得轟動,入院時還有媒體趕來採訪他。院長同樣很感激他,她許諾說如果他能繼續好好表現,她不但會同意他轉正,還會幫他爭取入事業編制的機會。
在筆跡的第三頁,林奢譯寫下了11月28號。
他熬夜疊了一朵漂亮的紙花,送給施妤。
他把從醫院走廊上撿到的便簽,摺疊成小方塊,塞進了紙花裡。便簽上寫著他的名字,還有病房號。如果施妤開啟了紙花的話,她一定能猜到,他——又在噁心地、費盡心機地接她了。
林奢譯垂著眼眸,輕笑了聲。
她應該沒有開啟看。
她對他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