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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霽在陽臺上,打了很久的電話。
知遙小小地打了哈欠,施妤便照顧著她洗漱,先讓她去睡了。她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把紙花拿在手裡把玩。
一朵粉色紙花,邊角線壓得緊實,正反面都是折出來的漂亮花瓣。沒粘雙面膠,不能佩戴,放手心裡,甸起來略有點沉。
林奢譯送她的。
施妤對著燈光,照了照。
沒看出裡面有什麼異常。
她將紙花翻個面,細瞧,指尖撥弄住其中一片花瓣——她找到拆開的口了。
要不要開啟看看?
心裡這麼想。
但施妤下意識地抗拒拆開這朵紙花。
她努力說服自己,既然林奢譯不在意她了,他能主動刪掉和她的聯絡方式,那她也不必再變得疑神疑鬼的。她真得很討厭疑神疑鬼的自己。
施妤把紙花放進了包包夾層,正想要告辭,便見陽霽拉開了陽臺的門,走了出來。她臉上還掛著眼淚,注意到施妤,她別開臉,狼狽地用手背擦了擦。
施妤抽張紙巾,遞給她。
一時間,陽霽眼淚落得更多了。
施妤問:「要聊聊嗎?」
陽霽坐在施妤的對面,她愧疚般地低下了頭,沉默良久,只說出一句:「能不能麻煩你,再照顧幾天遙遙?」
「出事了?」
陽霽預設。
施妤放低了點聲音:「能具體說說嗎?」
陽霽猛地搖頭,她很少有這麼堅持的時候:「我不想說。」
施妤直覺有問題。
但陽霽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遙遙沒有爸爸,除了你,我在s市再沒有親近的人了。」
她的眼淚砸在施妤的手背上。
那一瞬間。
施妤腦海中也想起了從前的一些畫面。
他們好像都拜託了她一些事。
林媽媽拜託她,在學校裡多多照顧一些容易受欺負的林奢譯。林奢譯無數次地懇求她,不要離開他。現在陽霽也拜託她,照顧知遙。
施妤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陽霽眼淚模糊地,繼續求她:「我不能把遙遙交給其他人,我只願意把她交給你。施妤,你會好好待她的是吧?」
施妤想拒絕。
她應該拒絕的,可面對如此無助的好友,拒絕的話她卻說不出口了。她又抽了幾張紙,幫陽霽擦了眼淚,道:「好吧,我不多問,只問一句。」
她直視著陽霽,一字一頓道:「你確定不需要幫忙,自己能搞定嗎?」
陽霽緊皺的眉心舒展一點,點了點頭。
施妤開車回了趟家,拿了第二天要用東西,當晚便睡在了陽霽家裡。
她聽著陽霽向公司領導請假,又連夜買了離開s市的車票。陽霽走得很急,她沒收拾什麼東西,就要出門。
施妤要送她。
陽霽反倒想著她第二天要上班,自己叫了輛滴滴。
施妤送陽霽到樓下,看她坐上了車,按下車窗,沖她揮了揮手作別。
她和陽霽是大學同寢室的同學,關係本算不上親密。陽霽性格安靜,脾氣軟,同學有事沒事總愛找她幫忙。但施妤卻是個獨來獨往,不善與人相處的做派。
直到大三那年,陽霽暈倒在宿舍。
施妤送她去醫務室。
校醫嚴肅地告訴她,陽霽懷孕了。她有些尷尬,轉述給醒來的陽霽,然後看著陽霽在她面前一聲不吭地流了很久的眼淚。
陽霽拜託她不要說出去。
她還覺得抱歉,日常裡總要幫施妤的忙才好。施妤推脫不了,兩人便時常走在一起,直至現在還保持著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