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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臨初的情報,葉無鶯三人如虎添翼,一路進入赫鳳山深處,等到他們自己察覺的時候,已經遠離了官學交予的地圖。
“她到底還是有壞心的。”謝玉皺著眉說。
顧輕鋒苦笑,“也是我們自己不好,太貪心了一些。”
葉無鶯拿著王臨初畫給他們的羊皮地圖,“看,這一路往這裡延伸,一個不注意就會走出安全範圍,她應當是故意的。”
此處已經明顯人跡罕至,連那些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怕也是很少到這裡來。
他們正打算往回走,葉無鶯耳朵一動,忽然聽到一聲相當微弱的呻吟。
“去看看?”沒過多久,謝玉她們也聽到了。
葉無鶯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冷血到明知可以卻見死不救,三人互相看了看,就朝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既然聽到了聲音,那出事的地方自然離此處不遠,撥開遮擋的荊棘叢,葉無鶯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孩童。
那孩童瞧著個頭又瘦又小,手上死死抓著一隻潔白瑩潤的彎角,一看便知是兇獸鵠鵠雀的獨角,這鵠鵠雀名字帶著鳥字又帶著雀字,實則是種完全不會飛的兇悍禽鳥,只是任何禽鳥一旦是兇獸,那自然就不是尋常猛禽可比的。
這孩子瞧著頂多八、九歲,能拿到鵠鵠雀的獨角而不死,本身就很值得誇耀了。
當看到那張沾滿血汙的臉時,葉無鶯很慶幸自己沒有見死不救。
是阿澤,竟然是阿澤。
若是不發生這些變數,阿澤就該在明年進入官學,恰好住進他所在的那個院子裡。這時候,葉無鶯想起阿澤拿的是王家的薦書進入的官學,他是平民,唯有這樣的方式才能進入官學學習,那麼,生活在深山中的他到底是從哪裡認識的王家人,甚至並沒有為王家所用呢?
不知道為什麼,葉無鶯的面前浮現了王臨初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面容。
正想著,那邊阿澤已經掙扎著爬了起來,謝玉驚訝,“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幾乎不用上前去檢視,他們就很清楚這個男孩兒受了很重的傷。
“快救他。”顧輕鋒大步上前,葉無鶯一劍劈了那追過來的另一隻鵠鵠雀,謝玉一個水潤術,簡單地替他緩解了一下傷勢。
瘦小男孩兒睜開眼睛,艱難地說了一句“謝謝”。
葉無鶯嘆了口氣,“你從哪兒來?”
他指了指那無人的深山,“我、住在山裡。”或許是因為極少與外界接觸,他的官話說得有些生澀,且身上的衣服也表明了他來自某個恐怕文明程度不太高的地方,露出雙臂的小褂和只到大腿根部的短褲在外面還是屬於十分失禮的穿著。
謝玉挑起眉,顯然是想起了那些個關於“食人族”的傳聞。
然而,面前這少年眉目青澀稚嫩,一雙眼睛明澈乾淨,倒全然沒有外面那些個小小年紀就很是世故的孩子那樣成熟。
葉無鶯瞧著阿澤熟悉又陌生的臉,想起記憶中永遠不會模糊的他死去的模樣,忽然就有一種衝動——
“你是要到外面去嗎?”
阿澤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我阿爸和阿媽都死了,聽說我阿媽的阿爸住在外面,我想去找他,但是不知道他住在哪兒。”他笨拙又緩慢地說,卻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
葉無鶯知道阿澤的身世,他的母親曾是個獵戶的女兒,在赫鳳山中迷了路,遇到了他的父親,偏生出了感情,便留在了他父親的那個部落,生下了阿澤,他的官話也是他母親教的。
阿澤的身世乏善可陳,就好比他這個人簡單到一眼就可以看透。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若是認定了一個人一件事,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