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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勺喂他,喂快了又怕他覺得燙,慢了又見他像是不想等,吃了大半碗,他把碗一推,“不要了,”躺下去又睡。
蘇沫估摸著差不多了,也不強迫。
老張又說:“過一會出了汗,得給他換身衣服。”
蘇沫說:“我這裡沒有。”
老張沒搭話,去客廳轉了轉,才道:“收拾的蠻幹淨,就是地方小了點,裡面那個床太小了,”他指指樓上,“主臥在上面?”
蘇沫說是,又說:“住樓下,吃飯去衛生間都方便。”
老張這才點頭,“我去給他拿幾件衣服過來,沒換的可不行。”
快到中午,王居安發了些汗,溫度降下來,臉孔也變得白淨,下巴頦冒出淡青胡茬。仍是隻喝了水,不想吃東西,偶爾給他擦汗,又被他嫌棄干擾了睡眠。
老張果然趕到,手裡拎著中號行李箱。
蘇沫看見,微微一愣。
張老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眼圈微紅地笑笑:“蘇小姐,真是太麻煩你了,我說句心裡話,他在你這裡,比在任何地方都讓我放心,那個家,哪裡能住下去喲,”他嘆氣,瞧了瞧客廳,“沙發旁邊還有空位,要不我叫人送個小點的衣櫃過來,樣式顏色方面你放心,保證給你好好搭配,不會破壞現有的風格。”
蘇沫只好說:“張師傅,別買了,樓上的衣櫥夠用的。”
老張笑道:“那就好。”又說,“沒必要找醫生,沒用處,讓他好好休息幾天。”
病人的體溫起起落落,在床上躺了三天,蘇沫不能請假太久,老張白天來得多,她便一早一晚照顧著。
到了公司,想起那天從蓉說的話,蘇沫心裡起疑,不免留了意,果然發現王亞男和幾位股東關在辦公室裡談話的次數越來越多,王亞男的情緒也越來越差,又有證券部門安排相關人員接受記者採訪,發言仍是冠冕堂皇那一套,無非是銀行、股民以及合作企業要對安盛保持信心等。
誰想沒過幾天,網路上就出現了“安盛陷入旗下股東擔保連環套”、“安盛集團董事長王亞男資金壓力巨大”、“王氏企業違規擔保圈露出冰山一角”等傳聞。
公司裡流言不斷,沒有人不擔心這些傳聞有朝一日會變成報刊雜誌上的舊聞。
蘇沫下班回家,進門之前,每次都會給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設,但是現在她必須更加小心,因為有的人又將面臨其他困境。她即為隱瞞實情而感到不安,又擔心自己會說漏嘴。王居安身體漸好,再不似前些天那樣病歪歪,他越來越頻繁的下床活動,洗漱、剃鬚、吃飯、沖涼,甚至讓老張捎來膝上型電腦,他不怎麼出門,但是手機鈴聲從早到晚,一直響個沒停。
蘇沫想,他肯定比自己更瞭解情況,然後他表現得很平靜,異常平靜。
有天她在廚房做晚飯,轉身扔垃圾的當口,發現他正坐在沙發上不遠不近地瞧著自己,等她看過去時,他又一言不發地撇開眼,起身進了書房。蘇沫端菜上桌,看見書房裡筆記本的螢幕保護是一組照片,再走近點,看清了,每一張裡都有他兒子。
他不看,只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夜裡,他去另一邊的小陽臺講電話,聲音很低,說完後,就靠在欄杆上抽菸,喝酒。他以前喝酒比較節制,現在卻提著瓶子一口接一口,直接灌白的。
蘇沫洗好衣服拿出去晾曬,忍不住勸:“你少喝些吧。”
他半晌沒做聲,黑夜裡忽然淡淡開口:“有些事,就是報應。”
蘇沫轉身看著他。
他說:“王翦一直不知道他媽死了,我也沒告訴他,打算給他留點念想。”
他似乎半醉,提著酒瓶,靠牆而坐。
蘇沫坐下來看他,“你別想太多。”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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