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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我接下來的話,放低眼神,盯著他牽著韁繩的手,修長勻稱,如玉一般潤澤,與他的整個氣質相符,卻與他的臉格格不入,真是奇怪。
又走神了,我逼迫自己再把眼睛盯著其他地方,然後說:“梅無豔,我請你幫我找一些有異能的人。”
吞了口口水,我補充:“比如說,能掐會算的,像哪座廟裡能知過去未來的老和尚;又或者,會法術的法師;那種被人傳得有些特異功能的人也可以,總之,是有些不平凡的人,江湖術士中特別會卜卦的也行。”
我抬起頭,“一定要是有些真本事,不是道聽途說來的那種騙子,你可以幫我找嗎?”他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他的人面應該很廣,從在懷珠鎮能千里迢迢地折騰來一大堆有的沒的,足以說明他的手段是帶點神通的,應該也有效率。
他依然盯著我,眼裡像有流星滑過,然後他扭過頭,揚起鞭,“啪”的一聲抽下,馬一聲長嘶,猛然加快速度,車身一震,我的身子不穩,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雙手緊緊抓著穩住身形,在這顛簸的一瞬間,我聽到他的話從風裡傳來:“我答應你。”
然後,我笑了……
[正文:第十三章 青刀的罪]
敞開心來,認真領略,才知自己在那些日子是浪費了好時光(都用來感嘆自己的遭遇不幸;發呆、失神、猛睡呀)。
心不同了,景也不同,人還是那個人,只是心情變了。初秋的天,雲淡風清;初秋的雨,綿錦細細:初秋的景,色彩紛呈;初秋的瓜果,入口爽甜……
有車代步,只要不是雷雨中,天晴天陰,都有它的美,它的境,一路不急不徐,一路悠遊自在。
很久沒有過如此的放鬆,放鬆地不去考慮學業,不去考慮工作,不去考慮該怎樣做出好方案,為公司贏得大單子的同時,更為自己贏得可倚重的地位。
說來好笑,在我和這位梅先生認識了將近一個半月後,在我早已知道他姓甚名誰後,他才在一日夜裡錯過了宿頭時,想起問我叫什麼名字。
太好笑了,是他渾不在意?還是他一向淡漠?又或是他認為我一直在避諱?
哈哈,我當時也確實笑出聲來,不過笑得很尷尬,好像是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在揣了他一大筆銀票後,在他救了我一次後(解毒那次不算,那是他應該的),在他一路上為我作保鏢還一路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兼免費導遊和車伕後,他才想到問我的名字,好像我從來沒有想起要主動告訴他似的,
我,不好意思,是真的忘了作自我介紹。
我在父母身邊,在哥哥和朋友身邊,在21世紀的學歷證書上,我的名字叫作“洛莘莘”。
我可以領會父母的好意,希望我是莘莘學子中認真求學的一名,不過這個名字讓我經常羞於出口,還經常被一些白字先生叫作“星星”,拜託,那是“深深”的發音,不過出笑話的時候確實不少,很沒面子的名字。
不管是被叫作“洛星星”還是“洛深深”,感覺都不太美妙,老媽當初沒想到我這名字有“落”得很“深”的嫌疑嗎?
我一向不敢從一些地下水道和一些井口走過,萬一不幸應驗可就糟糕了,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落到了水裡,這下可不是“深”了,是太遠太遠了,遠得讓我回家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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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又是一輪滿月,竟然是七月十五,不知道這裡時不時興過鬼節?
我沒有問他,寧願相信有這個人在身邊,一切的神鬼莫近,於是,爬出車廂,睢他一人坐於不遠處的小河岸邊,在月色下,顯得難以形容的清冷,更多的竟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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