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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說穿心裡想法的張大君沒好意思直視司南星。
言半夏的原子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憤憤地說:「虛空派是指一種靜物繪畫風格,中心思想大抵是向死而生,或者也可以是——死亦是生、生亦是死,象徵死亡的骷髏骨頭經常會和象徵虛榮的財寶一起作畫,頗有一切終將歸於幻影破滅的含義。」
顧梓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言半夏,又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文案。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言半夏不悅地在桌下踢了踢司南星。「但我這個assistant designer不想說了,我讓我們工作室的主設計師star給你科普。」
司南星自然而然接過話,氣定神閒地說:「薄膜干涉現象是我們生活裡一種常見的物理現象,就是下雨時,馬路邊的積水會因汽油等油性物質的混雜,從而可以看到積水上面會折射出奇異的彩虹。我剛才有看到你ppt的縮圖,你說的薰香球應該是古代用以薰香衣被的器具,精細的鏤空設計,正中心有一個同心圓的裝置,因此不管怎麼搖動薰香球,裡面盛放的香料都不會灑出來。」
合夥人適時接話,雙手撐著下巴,滿意地對司南星和言半夏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張大君,問:「未知您讓您的翻譯給我們科普這些,是不是因為您想設計一個圓形的商標,但要用到虛空派畫風和用薄膜干涉現象做渲染,最後還想加上薰香球那樣的鏤空設計?」
張大君如實點頭。
合夥人果斷地表示工作室做不來這種商標的設計。「我們工作室主打性冷感設計風格,您讓我們在一個小小的商標上面設計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元素,出來的商標只會是nothg,還是最eless的商標,所以我們是不會接您的稿子的。」
「我又不是不給錢,只要你們能做出我想要的效果,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合夥人無語地極了,沉默好久,說:「難怪您和您的翻譯都成不了設計師,您沒有審美。」
合夥人屈指敲了敲桌面,意思是要拿言半夏的筆記本和原子筆。言半夏把原子筆夾在筆記本裡面,用適當的力度把筆記本向著合夥人的方向在桌面上滑了過去。
合夥人撕下一張紙,摁了摁原子筆,在紙上畫了一杯簡易的珍珠奶茶,再潦草地寫了「ilk tea」兩個大寫單詞。
張大君看不懂,小寫的字母他看著都費勁,更別提這兩個單詞都是大寫字母了,連忙叫顧梓過來。
言半夏在紐約生活六年,高中時就瞭解外國人習慣寫大寫字母,乍一眼看上去可能有點繞,但是看久了也能很快看明白,她是不懂顧梓一個翻譯身份的人為什麼會無聲地看了這麼久。
合夥人很體貼地給下臺階,笑著說:「也許是我寫得太潦草了,就是奶茶的英文單詞,沒別的。」
張大君只覺得合夥人的笑是譏笑、嘲笑,他沒敢把氣撒在合夥人身上,只敢欺負跟著他來的顧梓,於是使勁搶過顧梓手裡拿著的紙,還踹了她的小腿肚一下。
「您可以上網搜搜奶茶店的商標,如果真要弄成您說的那樣,我坦白說,即使您強迫我們工作室接下您的稿子,這個商標做出來也會非常醜。」
「我是甲方,只要我給錢,你們設計師不都是按著我的要求來設計商標嗎!」
「是這個流程不錯。」合夥人摘了眼鏡,很嫌張大君聒噪似的揉了揉眉心。「但您不是還沒給錢嘛,您跟我們現在只是在就奶茶店的商標討論討論,現在誰也不是甲方和乙方,您跟我們都是處於平等的位置上,所以誰也不比誰高貴。」
司南星湊到言半夏耳邊小聲說:「先生學過泰拳,不過先生的妻子說打拳戾氣重,所以先生平時都戴著一副平光鏡,現在把眼鏡拿了下來,看來是真的動了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