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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著頭,雙臂肘子奓出來,雙手貼著腹部,緊緊地攥住饅頭,好像它是個活物,一鬆手就會跑掉似的。
吃完了饅頭,老犯人和小犯人幾乎是同時轉回了頭。三個犯人互相看一眼,便一齊低頭喝湯,喝得湯和嘴呼嚕呼嚕地響。
這帶著水音的喝湯聲引起高羊的條件反she,湯聲一呼嚕,他就感到有一個無形的閥門被衝動了,滾熱尿液好像已到了最後的關頭,只要再有一點點鬆弛,便會噴she出來。
這時他已經聞不到腐敗的蒜薹味了,他只聽到那水嗞嗞的呼嚕聲。他的耳朵裡都灌滿了蒜薹湯,它們呼嚕呼嚕響著,呼嚕呼嚕翻騰著,呼嚕呼嚕地對耳膜、對膀胱、對尿道施加著壓力。在一剎間,他甚至聽到了喇喇的水聲,大腿上似乎也感覺到了熱尿的浸y。
犯人們把湯喝完了。老犯人雙手哆嗦著,捧在雙手裡的缽子也是哆嗦著。高羊看到他伸出一條紫紅色的又厚又肥的長舌頭舔著灰缽上殘存的湯跡。他把缽子旋轉著,他的舌頭也旋轉著舔。
三個犯人都端著缽子,驚訝地看著高羊,高羊滿臉是汗‐‐他感到汗水流到了眉毛上,他轉念一想:我的臉一定沒有人樣啦!
夥計,病啦?中年犯人粗魯地問。
高羊已說不出話來,他把全部力量都運到一點,控制著那個無形的、意念中的閥門。
監獄裡有醫生,夥計!中年人說。
高羊彎著腰,雙手捂著小腹,艱難地挪到鐵門前,頻繁地打著尿戰,蹺著腿‐‐好像蹺腿就能托住那閥門一樣。他騰出一隻手來,用力捶打著鐵門。他繼續敲打著鐵門。
崗哨在鐵窗外大聲問詢著:怎麼回事?
中年犯人說:有人得急病啦!
幾號?
九號!年輕犯人說。
不……不是病……高羊回過頭,窘急地對同室犯人們說,俺要撒尿……憋不住啦……
中年犯人故意用大聲吵嚷遮蓋高羊的話音:
快開門,人都要死了!
鑰匙響著,鐵栓豁喇一響,鐵門被推開,崗哨左手持槍,右手扶著鑰匙,問:九號,你怎麼啦?
高羊弓著腰說:
同志……俺要撒尿……同志……
崗哨臉都氣歪了,飛起一腳把高羊踢進監室,罵道:
混蛋!誰是你的同志!
鐵門嘩啦一聲關上了。
高羊用頭撞著鐵門,哀嚎著:
不是同志是政府,政府政府政府,快放俺出去……憋不住啦……憋不住啦……
監室裡有便桶!混蛋!崗哨在門外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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