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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著容母的神色變化,替她回答:「小娘子年歲越大,越顯出脫俗容貌,瞧著如今五官樣貌生得與你並沒有幾分相似。你該曉得我的意思,小娘子並非是你的親生女兒。」
容母臉色發白,顯然是被說中了。但她緊緊攥著手,尖著嗓子說:「不可能,可可是我從小小這麼一團奶到大的,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兒!」
趙管家對旁邊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婆子起身附耳道容母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旁人聽不清,坐在容母邊上的容可聽清楚。
那婆子說:「國公爺的嫡女頸窩有一粒硃砂小痣,你女兒卻沒有。」
確實,容可與原身一樣,頸窩鎖骨之上生了一粒硃砂小痣。
從小養到大的女兒身上有沒有痣,容母自然也清楚。她聽了這句話,面上血色盡褪,不知所措地看向容可。
她這番神情,也驗證了趙管家的話。他再次看向容可,正式解釋起來:「小娘子,奴所言非虛,你並非是容家的女兒,而是國公府的嫡女,你該姓馮。」
說著,他向容可解釋起原因來:「當初國公爺去西川監軍,國公夫人也隨行,在西川軍營生下你便失血過多去了。國公爺把你交給婆子照顧,不料那婆子吃了幾頓罵就生起歹心,為了報復把你同來探親的民婦所生的嬰兒調換了。」
這民婦就是面前所坐的容母,她神色恍惚,似乎在搜尋這陳舊的記憶,喃喃道:「我記得、記得那個婆子。那時候可兒才出生兩日,她來看過一回……」
趙管家嘆了一聲:「狸貓換太子,一換這些多年,前些日子這婆子犯了案被京兆府捉拿,這才招供出這事來。國公爺一聽,就急忙遣我過來接小娘子回家去,認祖歸宗,您該是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嫡女!」
急忙?
容可看著趙管家笑而不語,她們昨日上午還在縣裡的榮華酒樓見過面。趙管家一行明顯是吃過午食,又不慌不忙歇息了一晚,養足精神、優哉遊哉地架著馬車來到福安村。
她可半點沒見著急忙的意思。
趙管家沒有預想到容可聽見身世會是這樣的反應,無驚無喜,更不著急要立刻去京裡享福。他搓了一下拇指上的金戒指,打算再開口,就聽容母先問——
「那我兒呢!」她邊問,還邊伸頭去看院外停的馬車:「我兒隨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趙管家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轉為微笑,對容母道:「三娘子自小就十分得國公爺、國公夫人、老夫人的寵愛……」
他咳了一聲解釋道:「國公爺後來續弦,又娶了一房夫人。」
接著又道:「家中都不捨得她,所以願意留下三娘子,她仍是國公府的三娘子。容娘子,她留在國公府可是金尊玉貴,將來嫁的是王公貴族,是你求佛燒香也求不來的福氣。」
說著趙管家又望向容可,道:「小娘子,你回去便行四,國公爺會對外宣稱四娘子從前寄養在寺中祈福。」
容母垂下臉,眼角泛起淚光顯然是被說動了。
容可卻不是,她搖搖頭,說出了趙管家如何也想不到的話:「我不回去。」
趙管家想過她會喜出望外,也想過她會傷心國公爺不親自來、傷心他們把三娘子留下,會埋怨自己來遲怠慢,但絕無想過這個可能——她不願意回去做國公府的嫡女,反而想留在這窮鄉僻壤做個農家女!
趙管家看看歪斜破裂的桌椅,看看泥牆茅草頂,只覺得不真實。
他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容可又重複了一遍:「我不回去。馮家有女兒,我就留在容家,皆大歡喜。」
趙管家這下真著急了:「小娘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可是國公府!接你回去享潑天的富貴啊。」
他用盡了三寸不爛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