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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啊,別怪我多事,我也是為你好。你說你這頭髮也留了挺長時間了吧,這樣整天人怎麼能有精神?這麼長也沒點男人樣子,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
「陽剛之氣?」一直沒說話的商灝突然出聲,他笑了:「表哥陰間來的?我們陽間的所有人都有陽剛之氣。」
林安然看他臉上的笑,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商灝笑得不怎麼善意,皮笑肉不笑的,笑裡藏刀的模樣。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尖銳。
林安然突然意識到他是真的動氣了。表哥愣住一秒,說:「你怎麼說話……」
商灝打斷他:「留頭髮就不陽剛了?你倒是教教我怎麼個剛法,這樣?」
他的手臂忽然越過林安然眼前,一把扯住表哥的領子,將他整個人猛地往外一拽!
表哥下意識穩住了下盤,然而還是差點摔了一跤,姿態十分狼狽,之後就完全像麻袋似的被商灝一路拎著丟出了門外。
事態發展忽然就超出了林安然預料。
「你!——」被拖走的這一段距離讓他就氣得臉紅脖子粗,張大嘴喘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幹什麼?!」
商灝抱著手臂站在他面前。
表哥內裡早已氣得要爆炸,然而要直視商灝的臉就必須先抬頭,他憤怒的氣勢生生矮下去一截。
但偏偏又一句話都死活憋不出來,只一邊大喘氣一邊怒瞪他,氣勢不能輸。雖然已經輸得很難看了。
「送客啊。」商灝低眉瞧他,嗤笑一聲:「你還有話要說嗎?」
表哥氣喘得厲害,但是還能堅持說話:「如果你覺得我打不過你,好的你贏了,你覺得你厲害那你就厲害,你得到了你要的虛榮感,可以了吧?我們文化人……」
商灝沒聽他無能狂怒完,反手當著他的面甩上了門。
林安然這個後勤小部隊趕緊跟在商灝之後,在門關上之前眼疾手快地把表哥的鞋子也一起甩了出去。
說實話,他原本還以為商灝今天轉性了,不懟人也不罵人,特別好說話。誰知道這人能動手直接不多話,把表哥丟出去了。
林安然和他一起住了那麼久,從來沒見商灝真發火的樣子。
等他轉身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商灝此時真氣得不輕,胸口肉眼可見地起伏,一進門就抓住了正在後退的林安然。
商灝之前一直顧忌著好歹是林安然的表哥,一直懶得說什麼。
不說別的,人和人時間價值差距天差地別。商灝的採訪是要付費的,這人還不值得他浪費精力。
但是他想挑軟柿子捏就挑錯了。商灝一想火就蹭的往上冒。
然然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林安然很害怕打擾和麻煩任何人。他只待在自己安全的小家裡,安靜地畫自己的畫。他已經足夠努力地在壓榨自己的生活空間了。
商灝不相信林安然生來就只活在自己的框框裡。然然以前一定也是一個會放聲笑和哭的小孩。後來有人斥責他不行,不可以。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林安然慢慢地覺得出聲是一種錯誤,只有不說話不添亂才是正確。鈍重的枷鎖隨著他的人長大也長進了血肉裡。他變成一個一出聲說話就害怕的大人。
但是他是個正常的人,會產生高興和難過的情緒都是正常的。只是不能說話的戒律像是長了密麻尖刺的荊棘,緊緊地捆綁糾纏住他的後半生。
他是商灝這輩子見過的留長頭髮最漂亮的人,沒人能干涉他。
商灝兩隻手突然捧住他的臉。與其說是捧不如說是握住,強硬地使他的頭不能轉動,只能直直看著自己。他命令林安然:「別聽那人說的屁話。」
林安然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