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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坐起身,然後長舒了一口惡氣,才皺眉,看向牆角處,抱著我的旅行包、垂著頭、睡得不省人事的野人。
我一個人大活人在這裡讓他抱,他不抱著滾在一起就算了,反而去抱包?!
這裡有好端端的一張床擺在他面前讓他睡,他不睡就算了,反而去睡地板?!
他開始耍性子了,我下床走到他身邊,忍不住想踹他兩腳。
但是近處時,又捨不得了。
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在他身邊蹲下,伸手想將他懷裡的旅行包拉出來把自己換進去,但是他抱得那叫一個緊,即使在夢中,雙手環繞,有些鬆垮的包被他緊緊抵在胸口,臉貼在包上,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手——他真把包當人了嗎,看他手指嵌進包的褶皺裡,指關節發白,我心疼得胸口發堵。
然後伸出雙手想幫他調整姿勢,才終於發現到一個問題。野人的身子在抖,全身都發燙,他不是睡得不省人事,他是昏迷得不省人事!
“野人!”我托起他的頭,使勁拍他的臉,“野人,野人,你醒醒!”
對方頭晃了一下,毫無支點一般,竟然從我手上滑了下來。
“野人!”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膝一軟跪到地上,抬起他的臉,另一手上前,使勁拍,至少要先把他拍醒了,我才能安心。
但是——“野人!野人!”他始終不醒。
這回不得了了,我將野人的身子往前一拉,連包帶人,拉往自己懷中,然後仰起頭,扯著脖子使勁喊:“燕朝紅——!徐崤明——!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
野人生病時,我完全轉型為弱智的表現,讓我終於明白,其實他對我,很重要。
燕朝紅出門拉了個遊醫回來,不行不行,那大夫剛把完脈,說第一句話“病入膏肓”,我一腳就把人給踹了出去,半分鐘之後,發洩完,再把那人藥箱從大門口直接扔出去。
“送醫院、送醫院!”我大叫。
“你先消停一會兒。”燕朝紅與我溝通不果,索性直接按住我肩膀,“你鬼叫有用嗎?”他瞪我,“送醫還不趕快把他扶到我背上,難不成鬼叫能把人叫到了?!”
“燕朝紅……”我苦臉。
“別哭別哭!”燕朝紅慌了手腳,“你哭也沒用,我堂堂殺手都幫你揹人了,你還想怎樣?!”
“誰說我要哭了?!”用力瞪回燕朝紅一眼,我轉身,小心翼翼扶野人。
“這人怎麼那麼臭啊?!”燕朝紅一邊拖野人屁股,一邊還不忘嘴上唸叨,“他幾天沒洗澡了,孫青山你什麼眼光,這種奇人異士你都能當寶?
“廢話那麼多!”我在燕朝紅身後使勁攆他,“趕緊用輕功,快飛快飛,快點飛啊!”
燕朝紅卻揹著野人轉了個大圈,回過頭,滿臉黑線,“你當輕功是神功啊,背這麼大一活人,你飛給我試試?!”
“你你你——”我覺得滿口牙快被我咬碎吐他臉上了,“你趕緊給我走!”
……
藥坊,我向左走、右走、站不定、左走、右走、再向前走、向後走……
臥榻之側,正給野人把脈的山羊鬍子大夫扭頭兇狠瞪我一眼,我停住腳,不走了。
卻沒想到那庸醫把完脈竟然說:“沒救了,沒救了,要不找徐夷,要不現在就去為他準備口棺材,辦後事。”
我猛地跳起來,燕朝紅卻比我更機靈,先一步將山羊鬍子拉開,避免我準備好的兩排尖牙,瘋起來,惡狼似的撲過去。
然而野人在床榻上冷汗連連,我沒力氣再鬧,其實我已經有預感了,他不是普通的頭疼腦熱,我有給他吃過阿司匹林,但是完全沒有用,因此我才擔心,我擔心得不是沒有道理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