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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的向旁邊一閃,有侍衛撲了過來擋在她的面前,血飛濺了一地,她沒反應過來,身旁的侍女死命的又拉又拖著她轉身逃走。她聽到自己的喉嚨裡發出了一種不屬於自己、甚至不屬於人類的聲音,嘶啞而狂痛。
再後來,尖叫聲,腳步聲,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二弟禮克嘶喊著聚集士兵,豈料,大半的侍衛們紛紛倒戈,揮劍而逼上昔日的主人。禮克才十五歲。才十五歲。那是當時她跌跌撞撞地奔向房間時唯一的念頭。
夏風吹來,她閉了閉眼睛,讓那些回憶消失,然後穿過白色走廊,跨過昔日用來練劍的空地,來到了城堡的西北處,見到一堵剛剛倒塌下來的圍牆。
聲響是從這裡傳來的。
她靜靜地看著剛剛才形成的廢墟,空氣裡還有被掀起的灰塵煙霧,月光染著城堡的輪廓,為它披上了銀白的薄紗。黎昂山谷的白玫瑰。人們曾經這樣稱讚這座城堡。然而,現在只是一座靜伏于山谷之間的巨大空殼。就連山下的獅心城也已經空蕩無聲,彷彿鬼鎮。
他們的王國、他們的城堡、他們的榮耀與驕傲,甚至他們的人民,都已經不在了。
她彎下身把蠟燭放在地下,提起裙子,坐在了一塊大石上。
中庭院後的西牆終於倒塌下來了。
她聽霍特學士說,那天禮克率領著僅剩的對蘭卡斯特家族誓死的騎士,死守了最後這一小塊地。敵人們用火用石頭用木樁撞著這堵牆,但它絲毫不動,頑固的、英勇的、堅定的、挺立在原地,死命抵抗著侵略者。
但最後還是敵不過來者。禮克的死亡還算榮譽,一劍刺入胸膛,不辱他一生追求的騎士精神,然後他們把他的屍體頭向下的綁著一路拖著走,到最後已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她根本就認不出那是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酒窩的弟弟。
拿下了城堡之後士兵們衝進來,開始了瘋狂的殺戮與搶劫。回憶中的一切都被他們拿走了:牆上掛著蘭卡斯特家族世世代代的肖像畫、從曾祖母時代就傳流下來的珠寶、小弟雨果的玩具、妹妹伊利蒂亞的漂亮裙子、宮殿裡的擺設和傢俱、霍特學士的書籍、家族的盔甲與武器、旗幟與盾牌、就連各處擺設的白玫瑰都被他們摧毀。
然後他們衝進了她和弟妹們的房間,扯掉了她的衣服鞋子,死命地扯著她頭髮上的裝飾與首飾,最後有人扒光了她的貼身衣服。她從小便被訓為完美的淑女,但那天卻尖叫著吶喊著,難聽的聲音在寂靜的城堡裡旋迴不停的迴響,但誰都沒有來救她。她被丟在了床上,有人壓了上來。
最後,房間的門被開啟了,她裹著床單被人粗魯的推出去,弟妹們在身後哭泣。只見走廊上大廳下躺滿了熟悉的人的屍體:從小服侍她的侍女、至死都沒有離開門房計程車兵們、胖墩墩的主管大人、廚房裡滿臉雀斑的主廚夫人、只要對他笑就會臉紅的看馬少年、訓練哥哥們的阿萊克斯巴羅夫騎士,表姐妹愛麗絲與巴蒂雷西亞、守衛首領艾爾梅特爵士……她顫抖著,緩慢地走了出去,赤腳踩在光滑地板上四處散落了的白玫瑰花瓣上,逼出來的全都是淌淌的、熱乎乎的、溫暖又粘膩的血。
親人的、朋友們的血。
大廳中,里約克叔父坐在父王的座位上,對她慈祥的微笑。
夜漸深,風似乎有點冷,她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服,抱住了自己。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似是上輩子,又彷彿是昨天。
而現在,中庭院後的西牆也倒了。或者說,它終於倒了。黎昂山谷的白玫瑰,終於要凋落了,它終是抵不過敵人和時間的摧毀與消磨。或許它早就枯萎了。父母不在了,兄弟們慘死,連陪伴她到最後的霍特學士也死了,她應該也會隨時死去吧。
或者,其實她早就死在那一天,現在留在這兒守著蘭卡斯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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