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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除了五門本營的屬炮可以由他做主佈置,其他火炮佈置都必須聽取火器司的炮兵意見,尋找合適他們認為合適的炮兵陣地。
“把本營的五門炮也交給他們安排。”蕭陌大度道。
“將軍,這……”
是諷刺麼?
“人家到底是天天打炮的。”蕭陌很認真道:“而且你看,他們一樣把火炮放在陣前,但是更講究間距。好好學著點吧。”
一營火炮局的炮兵同樣是火器司培訓出來的,此番帶隊前來的炮兵中校曾經還擔任過他們的教官。自然毫無牴觸。而且這回火器司非但帶來了火炮,還帶來了炮術。
在東宮高效的人力挖掘之下,在登州一代找到了十餘名老炮兵。這些炮兵是當年徐光啟僱傭葡萄牙炮兵培訓出來的第一批兩百名明朝炮兵的殘餘。當時葡萄牙僱傭軍領隊公沙的西勞,帶了兩百名葡萄牙籍士兵,一百隨從,來到山東登州擔任教官,並且參與作戰,最終戰死。其節操甚至要比很多大明士人更讓人敬仰。
孔有德在山東作亂之後。逃亡後金,帶去了大海船、火炮。以及炮手和工匠。黃臺吉為此與他行擁抱禮,幾乎能夠讓人想象到他在背地裡歡欣雀躍的模樣。
後金戰鬥方式因此邁進了兩個世代不止。
這些老炮兵都是巡撫孫元化的親信,自然不願跟孔有德走。孫元化死後,他們也不想浪死沙場。於是隱姓埋名分散各地,最終是因為不堪承受朝廷“人盡其才”的工作分配,報出自己的老底。方才從普通勞動力中解脫出來,成為技術軍人。
在獲得了這些經過系統培訓的炮手之後,火器司改進了火炮操作的動作規範,最終定位在十一個分解動作,同時也完善了火炮瞄準所需要的器具。
“這個是銃規。”中校召集了一營二營沒能及時接受培訓的炮手。進行戰場集訓。他高舉著一長一短兩把銅尺釘成直角狀的量具,有個四分之一圓弧尺連線其間,上面刻著草碼刻度。
“這條帶墜子的線叫做權線,像這樣把長柄插進炮口,權線就會與弧尺上的刻度重疊,這個刻度就是身管的仰角。”中校將銃規插進炮口,讓這些炮手一個個過來看,果然都能簡單清楚地報出讀數。
“這個角度是幹嘛的?”中校自問自答道:“你們看炮車上懸掛的銘牌。那上面是個表格。”
眾人擠了過去,果然見到炮車下懸掛了表格,上面羅列出此炮在定裝炮藥和標準彈丸的情況下,各種仰角下的射程。原本這活是戰前準備陣地的時候,試射之後才知道的,與其說是火炮,更像是定向地雷。
現在火器司在每門炮出廠的時候就拿去打一遍標靶,測量好距離和仰角之間的關係,定製射表。等於給每門炮都多了一張身份證,也讓營屬炮兵可以拿來就用,免去了戰場前的試射。
炮兵們都是一臉興奮,用這種法子明顯比當初畫地圖,傻乎乎地滿地轟一遍要便捷得多。甚至到了沒有準備的戰場,也可以來之即戰,明顯有了更大的存在感。
“因為跳眼法誤差還是太大,所以條件允許的時候丈量戰場,用白或者其他東西標記距離,更加穩便。”中校解釋道。
工兵們推著丈量步車,用繩尺量出火炮陣地之前五十丈。在五十丈開外,每十丈標記一處便於觀察的標記點,直到一百五十丈為止。
這種丈量步車是萬曆時候為了丈量田畝發明的,發明人是《演算法統宗》的作者,大數學家程大位。從萬曆開始推廣使用,直至今日仍有大量實物,同時還有完整的零件圖、總裝圖、設計說明和改型說明等全套書面資料,所以很容易就能大量製造,滿足各類工程需要。【注1】
工兵們標完距離,取出繩尺中間的十字架,轉動曲柄,飛快地將地上的繩尺收了回去,與後世捲尺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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