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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名為‘河上之戰’,我侍衛營兩個局共二百四十三人參與了踏冰奪旗之役,劉肆時為上尉百總,是藤牌手,衝鋒最前,正是他第一個衝進李賊中軍本陣的。”
劉老四挺了挺胸。
崇禎打量了一番劉老四,道:“你衝在最前?”
劉老四心中一陣不悅,但辱他的人是大明的皇帝,皇太子殿下的父親,自己只能忍了。
“你們真的衝進了李賊本陣?真的奪了李賊的帥旗?”崇禎眯起了眼睛,口吻越發刻薄起來。
這分明是在質疑一名武人的榮譽,是在質疑此戰喪命的同袍,是在質疑再也沒有迴歸建制的傷重戰友!
這一刻,劉老四突然發現,原來有比敵人更讓自己憤怒的事……
劉老四腦袋裡一片空白。只覺得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而他卻不能揮起藤牌衝上去讓這人閉嘴。不是因為他是大明的皇帝,而是因為他是殿下的父親!
嘶啦!
劉老四一把扯開了自己身上夏季軍常服,露出一身堅實的肌肉,上面密佈著各種形狀的傷痕。他沒有說話,劇烈起伏的胸膛已經明白無誤地將他的心聲吼了出來。
兩位皇后和袁妃閉目側首。渾身緊繃,好像看到了十分可怖的畫面。
崇禎帝不由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 “大不敬”的漢子。他伸出手指,嘴裡卻吐出一句指責的話。
“當日二百四十三人踏冰衝陣,最後回來的只有八十二人。”朱家駿緩緩脫下衣服,同樣露出身上如同蜈蚣般扭曲的傷痕:“人人負傷,退入山中之後,有人傷重難行,躲在山民家中。從此再無音訊。陛下,若是有人敢說李賊大纛是假的,恐怕卑職等粉身碎骨也不能答應。侍衛營老兵,粉身碎骨也不能答應!”
崇禎被朱家駿突然高亢的聲調嚇了一跳,往後挪了挪。
王承恩顫顫巍巍往前站了站,看得出他是想擋在皇帝身前當肉盾,但在兩個老兵的注視之下,方才發現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
“成何體統!穿上衣服。出去自領二十軍棍!”尤世威喊道。
朱家駿默默穿上了衣服,向高坐的皇帝和總參謀長行了軍禮。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大步離去。劉老四渾然不顧,**著上身,也行了軍禮,卻在轉身時對尤世威道:“中將,非戰鬥時。只有軍法官才能夠開庭治罪。”說罷就走,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踏碎地磚一般。
直等到兩人出了院子,在場眾人方才齊齊鬆了口氣,恍惚間仍有些不能相信。
——東宮侍衛竟然跋扈至此,皇上不會想廢儲吧?
王承恩退到崇禎身後。偷看臉色青白的崇禎帝。
“尤世威,”崇禎輕聲道,“你下去吧。”
尤世威本想解釋兩句,想了想卻還是咽回了肚子裡,行禮告退。
崇禎等尤世威走了,環顧四周,見嫂嫂和枕邊人都沉默無語,終於硬扯起嘴角,道:“看來東宮已經羽翼豐滿了。”
張後和周後也是暗自心驚。以前總以為皇太子是狐假虎威,碰上有人想燒冷灶,混從龍之功,方才有些所謂的屬官。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東宮已然是有了願意為他出生入死的死黨!
周後看到兒子身邊有這樣的忠義之士固然值得高興,但看到自己丈夫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卻又有些可憐。
……
“呵呵,這個劉老四,真是火爆脾氣。”朱慈烺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走後所發生的事。他在書房裡,擺弄著一支長槍,這是剛剛拿到手的樣品。與其他鳥銃不一樣的是,這支火槍不再用火繩引燃火藥,而是用燧石。
這就是燧發槍。
早在崇禎八年,朱慈烺得到了剛剛刊行的《軍器圖說》,就對燧發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然而那年實在是多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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