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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十分不理解為什麼母妃要這麼說。

夜銘軒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夜鳶的腦袋，說道：“鳶兒，你母妃和你有要事要談，父皇先回夜龍殿等你吃晚膳。”

夜鳶有點發愣地點點頭，目送著父皇離開。

夜銘軒離開後，屋裡的氣氛更加沉默了，夜鳶盯著書桌上的筆筒，心裡默默地數著：“一支筆，兩支筆，~~”毛筆數完了，又開始看架子上的花瓶，“一隻花瓶，兩隻花瓶~~”

“本來就是心有目的的來到琦國皇宮的我，並不想在這個皇宮留下任何念想，所以鳶兒的到來最開始實在是一場意外。”就在夜鳶把花瓶也解決掉，四處打量的時候，唐小婉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比往常更加溫柔的聲音，裡面還夾著淡淡的懷念。

夜鳶聽到這句話，身子一僵，收回四處打量的視線，直直地盯著唐小婉。

沒有理會夜鳶的視線，也沒有做任何回應，唐小婉自顧自的接著繼續往下說。

“鳶兒生下來的時候，只有那麼大，像只小貓一樣，乖巧的不得了，我看著被包的像個糰子似的你，突然心裡就一片柔軟。”

“那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你在翠閣一天天的長大，我們過著很平靜很快樂的生活。”

“有的時候，我會想，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也不錯，可是每當這個時候，身為神族族長繼承人的職責和使命感又會提醒我，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皇宮。我當時想，如果要離開的話，也會帶著你走的。”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七個月，不知什麼原因，陛下就來把你接走了。”

“我想，這樣也好，你去你父皇身邊，接受最好的照顧，而我則可以沒有顧忌的離開。”

“後來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唐小婉抬起胳膊蓋在自己的眼睛上，繼續說道：“無論是初回神族爭權奪利的日子，還是初當族長的時候榮耀的日子，每當我想起來，最懷念的永遠是我們在翠閣過得的那短短的七個月。”

“在我心裡，你出生那天的第一聲啼哭，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美妙的聲音。”

唐小婉長長的話說完，室內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夜鳶看著面前的母妃，現在的母妃雖然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體態還是那麼輕易，但是一舉一動之間總會透露出一些疲憊，那種由心底散發出來的疲憊。

剛才提到的大部分事情夜鳶都記得，剛轉生的時候，是母妃給了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讓自己感受到了第一縷溫暖。後來即使自己被抱到了父皇那裡，母妃也是經常找機會去表達對自己的關心。

然後，就是那場事先策劃好的死亡，再然後，就是自己無意間發現了那個秘密。

自己和父皇頭一次冷戰了三天，然後便和好如初，而和母妃，卻是越來越疏遠了，甚至到了如今相顧無言的地步。

“為什麼會這樣呢？是怨恨嗎？怨恨自己被拋棄。”夜鳶心裡有些茫然思索著這個從來沒思考過的問題：“還是因為太在乎了嗎？太怕失去了嗎？知道父皇不會離開自己，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和父皇冷戰，而怕母妃再次離開，所以選擇了疏遠，以為疏遠了，母妃再次離開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怨恨肯定是有的，可佔主要原因的還是因為自己太在乎了吧。而今天，才發現，母妃比自己想的還要在乎自己，還是愛自己的。”夜鳶皺了皺小臉，“自己的第一聲啼哭那麼難聽，母妃竟然會認為美妙。”

“如果母妃說的是那次‘假死離宮’的事情，那件事情，鳶兒已經不怨母妃了，不是~~是當時很怨~現在就不怨了~”夜鳶出聲說道，語氣裡其實還是有點抱怨的。

“真的？”唐小婉驚喜。

“嗯，是真的，有什麼好怨的呢，那樣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