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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著她。她與他共度的唯一一個夜晚,令他既傷心又歡喜。他抹不掉那些記憶,每夜對著空空屋子、空空心房,束手無策,只能自己煎熬自己。
後來,阿沈來探他,接他回去工作。他為了保有自尊,故意告訴阿沈是他把蘇菱恩趕離“奇蹟園”的。彷彿這樣說,自己就不會顯得太失敗。
而結果呢?他還是失敗了。昨天一整天他都冷冷地對待她,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了,至少——可以假裝不在乎她了。可是今天,她又風風火火闖進他房間,四仰八叉地跌在他腳面上。方才,當他拉開房門、她的身體跌向他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她擊倒了。
他……還是喜歡她,不能自已地喜歡她。是動了真心的,不是年少輕狂,也不是一時衝動。
所以他覺得她很討厭。明明不喜歡他,來招惹他幹什麼?幹嗎管他病不病?幹嗎帶藥來給他吃?幹嗎——此刻竟然開始動手拉起他的棉被?!
“駱澄空?駱澄空?”她的嗓音在他耳朵邊上吵個不停,“睡著了?別賭氣,要先吃了藥才能睡覺的,不然你睡醒了頭會更痛。”
蘇菱恩伸手扯了扯駱澄空濛頭的棉被,隱約感覺棉被裡頭有股“內力”,暗暗地和她對抗著。她好笑地嘆了口氣,道:“你還真像小孩子哎。我拜託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
就是這一句話,像一星火花迅速引爆駱澄空胸腔中所有怒氣。
他驀地翻身跳起來,把棉被一掀,衝蘇菱恩大吼:“你管我?蘇菱恩,你知不知道你很煩?我睡得好好的,幹嗎來招惹我?幹嗎莫名其妙跑來關心我?你以為你真的是我老姐,你以為我真的是你弟弟?!告訴你,我們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蘇菱恩被他罵得徹底愣住了,她感到這簡直難以置信。駱澄空竟然會衝她發那麼大的火?駱澄空會惡聲惡氣地吼她,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曾說過愛她,他曾為她哭過,他曾擁她入眠……想到這些,她心口霎時疼痛。但她忍住了,望著他蒼白容顏和因情緒激動而上下起伏的胸膛,她下意識地為他找藉口,她想一定是因為他生病了,身體太難受,所以才情緒不佳。
於是,她試圖衝他揚起笑容,“你看你,發什麼脾氣嘛!算了,我寬宏大量原諒你一次咯,反正生病的人最大——”話音未落,一個枕頭砸到她頭上,她的玩笑話說到半截兒就被打了回去。
如果駱澄空再年長一點,再成熟一點,他就會知道方才蘇菱恩衝他賠笑臉,已經是在儘量忍著怒氣想緩和氣氛。可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先被她給氣壞了:這女人竟然說他像小孩子,說他幼稚?!
好吧,也許那是事實,他是像個小孩子,他是幼稚。別人這麼說,他一定忍了。可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說,尤其讓他難受。
由始至終,她都把他當小孩子。無論他做什麼,她都用“幼稚”作註解。這樣一來好極了,她永遠不可能愛上他,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小孩子”。
這感覺令他挫敗至極,於是他想也沒想地就捉起床上枕頭扔她;就像以前她喝醉酒時也把襯衫扔在他臉上,那時他不也沒生氣嗎?
鬆軟枕頭扔出去以後,擊中蘇菱恩的臉面,然後無聲地掉到地上。
蘇菱恩突然不說話了。她直勾勾地盯住面色蒼白的駱澄空,目光逐漸變得晦澀。
在這樣的眼光注視下,駱澄空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也許……玩笑開大了。他清清喉嚨,尷尬地想叫她:“老姐……”
“我管你去死!”蘇菱恩突然抓起床頭櫃上藥盒砸向他身上,然後飛快地轉身奪門而出。就在駱澄空倉皇地接住了藥盒的那一瞬間,她已經跑得不見影兒了。
“蘇菱恩!”駱澄空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想去追她,可是身子被床單絆倒,他從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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