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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外國政要。這件事,很是讓保定畫界振奮了些日子。由此,蘇子玉的名聲,更是錦上添花了。
保定城西糧棧衚衕,出了一個書家,名叫東雪青。東雪青沒有蘇子玉那樣的家學,他祖上三代都是做乾貨生意的小商販。東雪青上學之後,沒有繼承父輩的商道,而是選擇了書道。用現在的話講,他屬於自學成才。少年時攻柳公權,後來又學顏真卿,頗有心得,且真草隸篆,都是有些名氣的。20歲之後,由傳統中脫胎換骨,自成一家。京津兩地,一些門牌匾額,也有他題寫的。北京城有一位做皮毛生意的大老闆,名叫羅國才,曾經慕名找到保定,五百大洋買走了東雪青的一幅行書。這件事,更提高了東雪青在保定書畫界的名聲。五百大洋,當時是五百頭奶牛的價錢。東雪青揮手之間,就取了五百頭奶牛,這很是讓同行們羨慕不已啊。
老保定人講,這二人,一書一畫,名聲旗鼓相當。二人互相敬重。走到街中遇到,總要停住腳,互相拱手施禮,寒暄幾句,很知心的樣子。二人有區別。蘇家幾代殷實富裕,郊外有著上百畝好田,年年吃著地租。城中還開著幾處生意鋪子,在北京、天津也有分號,每年利潤可觀。傳到蘇子玉這一代,還在保定城中開了酒樓。蘇子玉的夫人喬石梅,是天津商行喬松年的千金,喬家在天津也是有名的富商。土地和買賣,蘇子玉全由管家打理照看,蘇子玉只在家中用心作畫。時有書畫商人上門求購,蘇子玉便揀出一些得意之作,任由書畫商人挑選。賣出的價錢,也相當可觀。東雪青的家境則差了許多。父親留下的鋪子早已經關張。東雪青只是在保定中學教書,妻子趙紫娟也是教員。用現在的話講,屬於工薪階層,並無家底可以坐吃。東雪青只是抽空在家中揮毫。若有求字者,東雪青便在家中匆匆趕製。寫到此處,談歌感慨一句:字畫從無價,貧寒各有因。
轉眼又過去了幾年,軍閥們開始混戰。東雪青因領導學生運動,被捉進了警署。蘇子玉得知訊息,急忙上下運動,很是花了些銀子,才將遍體鱗傷的東雪青保釋出來,知情人都誇獎蘇子玉仗義。因為此事,保定中學便將東雪青夫妻除了名。夫妻二人沒有職業,便只好賣乾貨度日。因了這一次遭遇,一些書畫商人也唯恐沾了東雪青身上的政治氣味,便躲閃了,買字的事兒,再無人提一句。蘇子玉便讓東雪青將字寫好,送到他這裡,由他代賣。街人都感慨萬端:蘇子玉義氣啊。
民國十三年秋天,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東雪青撐著一柄油紙傘,腋下夾著一個包袱,到了蘇子玉的府上,門房急忙報了進去,蘇子玉連忙讓請到客廳。二人相對坐了,蘇子玉就讓下人蘇小五泡茶。蘇子玉笑道:“雪青兄冒雨來寒舍,必是有事吧?”
東雪青哈哈笑道:“子玉兄猜得不錯。東某昨天一時起了興致,寫了一張字。還請子玉兄指教。”
蘇子玉笑道:“太好了,請雪青兄取出,蘇某一飽眼福。”
東雪青開啟包袱,解開,取出一張疊起的宣紙,在桌上展開。竟是一幅隸書作品。是抄錄歐陽修的《秋聲賦》。蘇子玉仔細瞧了,擊掌稱讚:“果然好字。”
東雪青笑道:“子玉兄過獎了。東某欲將這幅字賣給子玉兄,不知道子玉兄可有意收藏?”
蘇子玉眉開眼笑道:“不好意思,我剛剛已經起了購買之心,不想竟被雪青兄說破心事。不知雪青兄開價多少?”
東雪青伸出兩個手指,在蘇子玉眼前晃晃:“兩千大洋。”
蘇子玉擊掌笑道:“雪青兄賤賣了。那蘇某便是撿個便宜了。”說罷,便讓蘇小五捲起這幅字,去放進臥室的書櫥內,又讓蘇小五告知賬房取兩千大洋來。
蘇小五是蘇家的老僕人了,字畫上還懂得些眉眼高低的。依他看來,東雪青的字當然不錯,可是斷不會值兩千大洋的。蘇小五便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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