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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也許,應作“吳”)綺夢的語音鎮定得簡直異常,“是你和我害死孃的。真正的兇手是我們。”
大家都覺得無比的震動。
月色大明。
黎明在即。
這月光彷彿要在它最後的時刻裡,燃習它的光華,照明世間一切情事。然而她本身卻是沒有光亮的,它的光明是別人賜予的,所以,雖明亮得像一顆嵌在西空的巨大夜明珠,但越照明卻越生曖昧,處處陰影幢幢。
在這光亮如巨炬的夜明珠照耀下,羅白乃、葉告、何梵乃至場中大部分的高手,都覺得自己彷彿是明夜中的不明物體,為綺夢和吳鐵翼的對話滋生了極大的震憾。
——什麼!?吳鐵翼竟是鐵布衫?
——嚇!?吳鐵翼竟與綺夢姨娘有染!?
——天!吳鐵翼居然跟綺夢的親忍受也有路!?
——天……原來綺夢竟是吳鐵翼的女兒!?
前面,有的人已管窺一二,約略得悉,或從綺夢口中已打了個底兒,但到了最後兩項秘事,大家都紛紛招架不住、接受不來。
前文只是到處留情。
後文已是到處流精。
——到頭來,簡直是亂倫!
綺夢對著吳鐵翼殺氣森然道:“你說,我不該叫孫三點做爹,那難道我該叫你麼?你說我念念不忘報復你,你難道認為我不該報仇嗎?你說我絕情?是誰先絕了情?你笑我不該一女共事二夫,你到處留情,又到處造孽,這又算啥?算是母女共事一父麼!”
吳鐵翼失魂落魄地道:“我知道了,我現在明白了……你做的,都是該做了。一切錯……都在我。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招娘子,對不起你們母女。難怪……難怪你會如此恨我——恨我如此之甚。”
綺夢冷哂道:“我真正恨你的,你還不知道呢。”
吳鐵翼仍在懊恨地道:“總之,在世上,不該做的事,我全都做了,我也活該有今天的報應……”
他兀自懊惱的說:“我自幼家貧,別家孩子有的東西,我沒有,我只能羨慕著。而我有的東西,如果別的孩子沒有,他們就來搶了我的。我和他們打起來,但人家孩子父母都有錢有勢,都有靠山,所以受辱的就是爹孃,爹孃只好懲罰我。我少年當官,有清澄天下之志,要辦大案,打大老虎,犯在王黼手裡,結果,他有皇帝當靠山,我沒有,我幾乎就丟了官、抓去斫頭。幸好,還是童貫保住了我,他也有天子當後臺。之後,我投靠童貫,當了武官,劫犯在驚怖大將軍凌落石手上,他在黑道上、白道上的關係都比我好,勢力強大,我怎是他對手?差點,丟了官位和性命,還是遼人派了人來為我說項,我才保住了命。因此,我決心,要當官就得官比童貫高;要當江湖人物,就要比凌驚怖狠。我要當了高官、掌了實權、成為大人物,當了武林宗主才為黎民百姓、受欺受壓的人們做點好事。可是,要怎麼才能有權、有勢?還先得要有人手、有錢財。於是,我千方百計要掙得金銀財富、招攬人手,當中劫掠殺戮,自是難免,出賣離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吡叻手段,也在所多有——這一來,好事沒辦著,在奪利爭權的過程中,我為享受生命,打擊敵手,已好事做盡,歹事行遍……今晚,我淪落到這模樣兒,想來正是天網恢恢,造孽造就出來的。”
綺夢道:“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也不能減輕你的罪孽於萬一。你這人一向報復心重,孫三點本來要利用你打進中原武林,又原擬把你困在東北。你狡猾得脫後,日後反而刻意要拓展東北勢力,在濟南種植香花毒草,攢營招納,結聯趙燕俠等人,製造毒物,使人迷失本性,腐蝕沉淪,這樣掙回來的銀子,你居然也花得安心!”
吳鐵翼道:“不過,我一旦在濟南搞出了半壁局面來,‘一刻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