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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也低聲對我說:“不錯,眼光挺好。”話音剛落,父親居然一伸手攔下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輕微皺眉,但仍語氣溫和,禮貌地詢問父親有什麼事情,父親說:“我看你人不錯,有時間的話和我女兒約會吧。”
我心裡埋怨父親的唐突,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反應,果然,他原本輕皺的眉頭一下鎖了起來。我見狀替父親圓場道:“你不要見怪,我爸總擔心他女兒太出色嫁不出去,所以,行為舉止有些時候就有點怪異。”那男人聽完嘴角微微莞爾:“我叫陌夫,剛好現在有空,不如這位小姐賞臉和我約會吧。”我傻傻地和父親對望一眼,父親哈哈大笑,說:“夕照,人家可是願意邀請你了,這戲往下是有還是沒有啊?”
我開始後悔剛才輕易放出的話,現在事情發展的這麼戲劇,竟不好收場了。我盯著他看了看,說:“要約本小姐也不難,只不過我現在對你一無所知,也不見你表示出什麼誠意,怎麼好輕易答應你的邀請。”他笑笑掏出錢夾,說:“這裡面的東西足以說明我的身份。”我接過來開啟,夾層裡是他的身份證,我抽出來看了一下又放回去遞給他,說:“你的身份證號我已經記下了,等我回去核實了你的身份再考慮赴約。”他這次笑出了聲:“你是怕我誘拐你吧,沒想到夕照小姐是個膽小的人。”明知道這是激將的話,卻還是衝口而出:“誰膽小了,去就去,真是誘拐犯我也正好逮到警察局立功去。”
我坐在陌夫對面,捧著奶茶很好奇地看著他,這個看起來很有品味的男人居然直接把車開到了遊樂場,並且在入口處買了兩套花哨的遊園套裝,說我們穿那麼正式在遊樂場裡玩不開心。我在大學以後已經再也沒有來過遊樂場了,今天卻有一個養眼的帥哥陪著瘋一把,倒真是挺美的事情。而且也奇怪,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相約出來,卻完全沒有生疏感,我們馬不停蹄地在遊樂場的通票上一個接一個地打孔,買大堆的小吃捧在懷裡一路走一路大笑,玩遍兒了那些刺激不已的遊戲後我們一致決定去坐摩天輪,現在,終於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坐下來歇一下了,而且,我心裡其實對他抱著很大的好奇心,也想趁機會探聽一下。
不過,跟之前在刺激遊戲中的瘋狂有些不同,我們在摩天輪的小箱子裡坐定後,陌夫的情緒就陰鬱下來了。我正在擔心氣氛會不會忽然變得冷淡尷尬時候,他忽然說:“其實,對你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對吧?”我想了想,說:“不算吧,我知道你的身份證編號,陌生人連你名字都不會知道。”他不理會我的小玩笑,盯著我說:“可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不知道你的職業,不知道你的曾經,也不知道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心裡有些不舒服,嘀咕說:“那你對我來說還真的也是個陌生人。”他坐的挺直的身子忽然輕輕地靠在椅背上,有些低落地說:“我沒有勇氣去開始一段感情……”我聽見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見他那個時刻的表情,心突然抽緊了一下的疼。我遞給他一塊巧克力,說:“那個,陌生人,有些話不吐不快,吐了以後要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也彆扭,我們倆就是彼此的陌生人,過了今天誰不認識誰,你要不要吐出來試試?”陌夫抬起眼睛看看我手裡的巧克力,又抬眼看看我,突然,兩汩淚水從他眼睛裡滾落下來。我呆住了,不知道要如何應付,眼睜睜地看著他由落淚變成抽泣,最後握住我的手努力不發出聲音的痛哭。
我坐在他的對面,心裡的震驚像是荒野上空的悶雷,綿延沉重。這個陌生的男人,握著一個陌生女人的手在遠離地面的高空哭的那麼悲痛,那些淚水像是在一點一滴地釋放著積壓在他身體中的汙垢,抹去他靈魂上的某些重負。我慢慢握緊他的手,告訴自己說,就讓我作為陌生人給此刻的他一些慰藉。
走出遊樂場的時候,陌夫已經完全恢復了在酒店中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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