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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竹頂撞了母親那一句,才覺得一腔鬱氣,稍稍發洩了一些,回到臥室裡,挑亮了燈,她了無睡意的坐在桌前,用手託著下巴,呆呆的對那燈光上的火焰發愣。是的,生命,生命屬於誰?自己件件事都得聽別人的安排嗎?生命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一聲門響,奶媽又挪動著一雙小腳,慢騰騰的走了進來。
“好小姐,你還有一個敲敲蛋,吃了再睡吧!”
夢竹轉過頭,瞪視著奶媽。奶媽捧著一個敲敲蛋,送到夢竹的面前來。夢竹對那敲敲蛋注視了幾秒鐘,抬起眼睛,安安靜靜的說:“把它丟垃圾箱吧!”
“說得好!小姐!”奶媽嚷著說。
“我說,把它丟垃圾箱吧!”夢竹堅定的說:“以後,敲敲蛋也好,推推蛋也好,我都不吃了!”
“好小姐,空肚子睡不著!”
“我說,我不要吃!”夢竹站起身來,把奶媽和敲敲蛋一起往門外推,說:“告訴你,生命是我自己的!”
奶媽被推到門外,門立即闔攏了,奶媽呆呆的站著,望望手裡的敲敲蛋,又望望那關著的門,不解的搖搖頭:“怎麼搞的?敲敲蛋和生命有什麼關係?”
再搖搖頭,她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走到後面去了。
小羅躺在床上,腿架在床欄杆上,瞪著天花板發呆。王孝城正吹著他那走調的口琴,碰到有吹不出聲音的地方,就把琴在凳子上狠敲幾下,再送到嘴邊去吹。荒腔走眼的琴聲在室內斷斷續續的響著,這正是中午的時分,宿舍裡有三五個同學在睡午覺,其它的都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氣候燥而熱,窗外是炎陽高照,室內燠熱得如同蒸籠。王孝城的口琴又吹不出聲音來了,他把琴一陣猛敲,同時低低的發出一連串的咒罵。小羅把眼光從天花板上調回來,望了望王孝城說:“我看算了吧,你在吹些什麼?招魂曲嗎?”
“招你的魂!”王孝城罵著說,一面用衣袖擦汗。
“明遠到哪兒去了?”小羅對捱罵向來不在乎,看了看明遠空著的鋪位問。
“鬼知道!”
“怎麼了?你?誰惹你了?”
王孝城把口琴拋在床上,嘆口氣說:“家裡再不寄錢來,就只好去當棉被了。”
“你愁什麼?”小羅笑嘻嘻的說:“你還有棉被可當,我呢!棉被早就到估舊貨的攤子上去了。這樣也好,四大皆空,就無憂無慮了。”說著,他對王孝城伸開了手:“喂,香菸來一支!”
“去你的!”王孝城說,“昨天還有半支藝專牌香菸,今早已經報銷了!”所謂藝專牌香菸,是藝專的門房,用菸絲自制自捲了來賣給學生們的,價格算得非常便宜,學生們稱之為“藝專牌香菸”。
“唉!”小羅收回手,嘆口氣。
“嘆什麼氣?”王孝城說:“你四大皆空,不是無憂無慮嗎?怎麼又嘆起氣來了?”
“四大皆空都沒關係,八大皆空也無所謂,只是肚子空不好受。”小羅愁眉苦臉的說。
“我告訴你,”王孝城想起什麼來了,壓低聲音說:“昨天晚上我看到吝嗇鬼掩掩藏藏的帶了一包東西回來,偷偷的塞到他的櫃子裡,八成是吃的,你要不要去檢查一番?”吝嗇鬼是他們同寢室的一個同學的外號。
“真的?”小羅翻身坐了起來,四面看了看,那位外號叫吝嗇鬼的同學並不在室內。“當然啦,先把它充公了再說!”說著,他站起身來,毫不遲疑的走到吝嗇鬼的櫃子前面,一兩個聽到他們談話的同學都從床上伸長了脖子來張望,小羅一面開啟櫃門,一面嚷著說:“要吃東西的準備!”然後,他把手伸進櫃子裡去一陣亂摸,接著,就大叫一聲:“我的媽呀!”
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全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