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子(第3/7 頁)
姊妹,與你年紀相仿的。”
不曉得此刻的曹丕,為何與昨夜相差頗大,我只好拂袖拭乾眼淚,起身恭敬再拜:
“纓自幼被人擄走,流落荊襄,沒入奴籍,顛沛數年,方憑舊時記憶,尋回故里,不虞遭袁氏劫掠,強作人殉,幸得遇公子,才撿回性命,請公子受我一拜,救命之恩,崔纓今生今世都將銘記於心!”
曹丕暗自低語“我要你終生感激有何用”,繼而將我從席上扶起。
“不必多禮,快起來吧。只要姑娘身份無虛,以後我便是你結義兄長,甚於胞親。”
他將筷子放到我手心,補充道:“姑娘且請安心留在營裡,我已將你之事告知家父,不消幾日,姑娘便可同鄉人團聚。”
我點點頭,徹底放下戒心,滿是感激地看著他,看了半晌,眼都看呆了,幾乎忘記飢餓。
我在發呆走神,曹丕卻以為我盯著他看。於是他莞爾笑道:“還看?再看,吃的可都要涼了。”
我回過神來,收回神態,默默啃食漆盤上的胡餅。
看我快吃完時,他突然問道:“你說你叫‘崔纓’?可是‘鳥鳴嚶嚶’的‘嚶’?”
沒來由借用一句《詩經》裡的話,想必是想試探我的學識。
我咬下一口胡餅,眨巴眼,思量片刻,目光落在曹丕案几的竹簡殘片上。
“公子稍等,我這便寫給你看。”
於是我口中叼著半張胡餅,跪坐在案前,開始磨墨。曹丕雙臂環抱,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著。
我信手抓來案上的竹片,飛快提筆,蘸墨在竹片正面寫下“崔纓”二字,多年未曾用筆,手抖的不行,但我仍誠摯地遞在曹丕面前。
“我名崔纓,不是袁鶯,也不是曹鶯,乃班定遠‘投筆請纓’之纓’。”
看罷曹丕迷惑的表情,我這才發覺,自己倉促下竟寫成了行楷,還是簡體字!
我立即換了另一竹片,正襟危坐,一筆一畫地寫出繁體隸書的“崔纓”。
沒想到,曹丕竟頗為驚異,直接伸手奪過兩塊竹簡,觀摩起我寫的字。
“好——好一個班定遠投筆!未曾料想,你不過小小年紀,搦翰竟如此熟練,真難得也!姑娘自謂流離數年,自荊襄北上,果真無謬乎?”
我堅定地搖搖頭。
“姑娘此字,足以自證身份也。”
我微微一笑。
在古代,只有貴族階層的女子,才有條件習禮教而通文墨。
二十多年現代教育,打破了我與他們這些貴族的階級隔膜。
曹丕興奮地來回走動:“我這就把竹片給父親看去,他素來喜愛書藝,見此四字,定然會十分歡喜!”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曹丕已經帶著兩塊竹片出了營帳。
但願此次逞能,不要給我惹來禍事才好。
我暗想著,漫步來到營帳門口,撩開門簾。
天氣晴明,映入眼簾的,是林立的營帳、氣勢赳赳的巡邏兵、寒氣逼人的金柝與鐵衣。
遙遙傳來營中兵士們的歌聲,我聽得不是很真切,什麼“艾而張羅”,什麼“雀以高飛奈雀何”。
邁出帳門,走下木階,俯身從泥地裡拈起一株綠植,放在陽光下,細細把玩。好在已是初春,伸手接取陽光,已有淡淡的暖意,我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悠悠然,享受起這份劫後重生的喜悅。
生逢亂世,命運多舛,兒女情長註定會被湮滅,我即將重拾我這個世界的身份,可面對一個註定會被賜死的結局,我又該何去何從?我到底能否扭轉自己的命運?
或許,這場荒誕的歷史大戲,才剛剛開始。
曹操並沒有如我預想的一般即刻召見我。
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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