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作為重點照料物件,她被夾在中央,深呼吸自我打氣的時候,餘光溜去左邊的某人,他找到順手借力點就作勢要上了,全然穩坐釣魚臺的老江湖派頭。
被偷看的人逮到她目光,向上攀,一邊不無冷漠地帶了她幾眼。
日頭極毒,人萎過巷角耷拉的苔草。
溫童進退坎坎地好容易上到一半,暈吐感已經很重,乃至腦子裡種種十年怕井繩的小劇場。人興許不怕登高但怕跌重,她二者都怕,也覺得手裡那兩塊不堪握的岩石,就好像功名場裡頂靠不住的手段,
今夕助你拾級,明e朝或許就推你墮崖。
她捱著強曬去仰視某人,他已然落下她好遠,再幾步,就能觸頂凱旋。
蔣宗旭比他拖沓些,但也超她一大截。溫童終究是沒肯拖後腿的,咬咬牙,又一鼓作氣迎難而上。
才不過進發兩步,她聽到繩索貓膩的一聲撕拉響,整個人僵怔了,動沒力動看不敢看。
她可疑地停逗太久,下方培訓師見狀發問,「出什麼問題了?」
言畢再一次繩索裂開的聲響,隨之而來是下降半寸的失重感,溫童徹底兜不住,卯足勁衝下方喊,「我繩子似乎有問題,要斷了!」
「怎麼可能啊?明e明e都檢視過了呀……別往上了,你試著慢慢下來,等我上去接應!」
四下騷亂裡,頂上按來一垛帽大的雲,天可憐見地幫溫童蔭掉些日曬。
即便如此她也實難憑己力動了,恐懼感綁架得四肢再無生機,她乾脆貼服在壁上,指望能歇回氣力。
蔣宗旭那頭,在高喊著叫她等救援。
溫童本能地伸左手揮擺,算作響應,下一秒,有人觸到那隻手再扣緊,幾乎速降到近旁,連帶著他的嗓音,「熱縮套破了,別動,接頭處再掙幾下就會斷。身子儘量貼緊牆。」
急中出亂的溫童全然不信聽到誰的聲音,她懸著一顆心仰首去看,趙聿生就在半步以上,曲眉研判著繩索開裂處,灰襯衫洇了些汗。
咫尺間兩件衣料近乎摻水縫在一起,她的,趙聿生的。
「我有點恐高……」
冒出口的示弱話引得某人低頭,一併低下手掌住她側腰,再去解自己背後的繩索,要和她交換。全程趙聿生臨危不亂且公事公辦的樣子,彷彿此刻無論是誰受難,他一概會搭把手。
也就他雙臂匝她腰,聲線貼耳說的揶揄話,叫溫童確信這人當真在救自己。
「你不是不怵酒也不怵蜈蚣,什麼都沒在怕的二踢腳嗎?嗯?」
她沒惱,反是正經言謝,「……趙聿生,謝謝你。」
頸邊人儼然頓了頓,撤到她面前,溫童覷一雙明e篤的眼睛,會他難辨情緒的視線。
「別謝我,謝自己命大。」
「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趙聿生緩緩鬆脫扶持她的手,退回原位,將好培訓師也來營救了。
十分鐘後溫童成功著陸,一場虛驚地被攙去陰涼處補給糖分。
幾步開外的日照裡,趙聿生散捲起袖子,在拿礦泉水澆洗小臂,無論從多大的狼狽中掙出來,他都能很好地拾掇自己。
又或者,不帶感情地抽離。
溫童攏起水杯時,送毛巾過來的何溪說她,身上隱隱有香氣,「用的什麼香水?好甜好嗲,留香還這麼持久。」
「ysl的反轉巴黎,」她很奇怪,「香嗎,我怎地聞不到?」
「嗅覺適應後都脫敏了當然不工作了。所以,」何溪目光點一眼對過某人,「在附著上面板以後,香水從來不是取悅自己的。」
☆、6-6
繩索問題查點下來, 最終是拓展方擔了責,雖然那位培訓師嚴詞自證清白,熱縮套開裂這麼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