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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貴族的長安城,屬於外來暴發戶型的人家。
陳家老夫人,共育有二子一女,陳勳為最小的兒子,長子陳建在平洲老家守著祖業,長女嫁予青州刺史,唯有陳勳有些出息,遂跟著陳勳一起至長安城,也算是幫著管家與養老。
可是自從陳勳與公主和離風波之後,便深覺力不從心,又不敢回平洲老家以壞了小兒子的名聲,於是對外稱要靜心禮佛,自此就將自己約束在後院裡,並將院名改為清心堂,不再管府中俗事,也免了晨昏定醒,只要求在年節時探視便可。
清心堂內煙霧繚繞,聲聲木魚與認真念頌佛經之聲混在一起,使得抬眼望去,便能看出陳老夫人的虔誠。
“老夫人。”張嬤嬤撩開簾子,輕聲進入內室,直等到陳老夫人念頌之聲變得小了直至停止,然後又朝著佛相拜了三拜之後,才近前一邊扶起陳老夫人、一邊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陳老夫人。
“哎!我這個兒子,自小便文武兼備、才華了得,得盡他人的力贊、與女子的眷戀。”陳老太太似是埋怨似是心疼道:“卻不想於少年得志、風流不羈之時得遇公主,他分明是從內心極為喜愛公主的,可是卻收不住當時玩鬧的性子,又放不下那一顆高高在上的心性……公主也是金枝玉葉,這一拍也就兩散了……”
“多年來,老爺從沒似昨日那般。”張嬤嬤是從平洲跟過來的僕從,從小看著陳勳長大的,同時也目睹了陳勳與公主婚嫁與和離的全過程的,想起當年的事,也禁不住長吁短嘆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在老爺心中,公主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面子……。”陳老夫人慢慢的被攙扶著坐到軟榻上,拿起茶盞道:“終究是心高氣傲的讓他覺得失了面子。”
“既然那般注重面子,老爺又為何對公主留下的蓮姐兒不上心呢!?”張嬤嬤輕皺眉頭,她一直於清心堂跟著陳老夫人,有的時候想插手陳嘉蓮的事,可是終究不可能時時盯著,而且從面上看,蘭夫人也沒有苛待於嫡長小姐,只是當發生那樣的事之後,張嬤嬤才有那麼點意識,覺得陳嘉蓮其實過的還是比較糟糕的。
“那一位是個有本事的。”說到這,陳老夫人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嘲諷,道:“這麼多年,你問問這府上,無論是被矇在鼓裡、還是真心不知,有誰會說蘭夫人薄待蓮姐兒的?”
“這倒也是!”張嬤嬤想了想,回道:“真仔細著想想,卻倒是有傳蓮姐兒對蘭夫人有所不尊的。”
“當年於公主下嫁之後,有多少如花女子被擋在陳府之外。”陳老夫人將佛珠收至檀木盒內,畢竟是信佛之人,她覺得在道人是非時,還是莫要沾染與佛有關的物什,蓋上盒蓋之後,她才繼續道:“她倒是謹慎小心卻又不失大膽識機,於公主懷上蓮姐兒後,專挑著合口的東西做給公主吃,這一來二去的,公主便時常尋她引為知已,誰也沒想到,老實了大半年,待公主全心信任之後,出其不意……。”說到這裡,陳老夫人覺得自己開始帶著怒意,遂閉了嘴,同時也閉上了眼。
“老夫人歇會吧!也是天意,當初若不是局勢混亂到人人自保尚且都難,又怎麼會讓她尋著了機會。”張嬤嬤輕輕撫著陳老夫人的背,替她順氣,勸慰道:“哎,都是過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了,徒添惱怒罷了!老夫人仔細別傷了身子!”
“我也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如此做窩在後堂不理俗務,也是希望能讓老三莫要再為了堵一時之氣而做糊塗事了!”半響,陳老夫人才睜開眼睛,幽幽道:“如今公主又回了長安城,她對蓮姐兒總是有愧的……這樣一來,對蓮姐兒反倒是好事兒!也怪我年老不中用,這十幾年卻沒有察覺出她過的日子並不順遂。回頭,使人送些東西過去,也算是咱們這頭對她的貼補……”說著說著,陳老夫人便真的覺得疲憊了,到底是近七十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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