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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
她抬起的手臂扯皺了她身上的薄呢旗袍,也拉起了少女輕盈而美好的身體曲線,以他的經驗來看,她不算是個豐盈飽滿的可人兒,不過,她這樣玲瓏纖細的身材,有些事太過分了也會顯得奇怪。她溫柔的輪廓叫他想起再過些天就會開放的芍藥花苞,想起滿月的小貓或者小兔子的腦袋……他一直覺得那些用瓷器玉器珍珠寶石來形容女人的人,不是偷懶,就是沒有認真體會過——人的美麗是有生命的,女人尤是,甚至她的呼吸都能洩露她的情感,是歡喜還是哀愁,也只有這樣的美,才會讓人想要碰觸。
倘若一個女人真的美麗得像瓷器,那也只好擱在案頭當擺設了。
她這個歪歪的懶腰提醒了他。
他竟然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考校她的身材,看來,他喜歡她或許比他自己想得還要多一些。他為著她,什麼女朋友也沒有了,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她要是知道了他現在在想什麼,會怎麼樣?她會昏過去也說不準——她現在要是昏過去倒好了,他默默地掃了一眼她衣裳下的小動物,她低了頭就只到他胸口,他看什麼她都不知道,他現在能想出三種四種讓她昏過去的法子,但卻只能肅然道:
“師母不用客氣。您回家嗎?我順便送您。”
蘇眉只覺得因為自己一枚書籤,就讓這套書失而復得,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卻再想不到,所謂“天意”全是人為,亦想不到連她這間辦公室都是被他請人調換過的——原本她被安置在隔壁,是朝向採光最好的一間,只是對桌辦公的是個去年才畢業的年輕博士,尚未娶妻。虞紹珩查了查他的履歷便否掉了,那博士的畢業論文研究的是“晚唐齊梁體”,人道最風流者,莫過“魏晉人物晚唐詩”,許蘭蓀的學問就是極好的,他可不會再叫她跟個風流才子日對夜對。於是,極含蓄地跟父親的秘書商量:
“是不是讓許夫人跟女同事在一起比較好?”
那秘書一點就透,心道這位大少爺雖然年輕,卻是慮事周詳,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把一個十幾歲的孀閨新寡跟個小白臉兒安排在一起,確實不像那麼回事兒,於是便同學校打招呼換過。
蘇眉自然想不到這些,更想不到虞紹珩從進門到現在都在她身上轉了什麼念頭。此刻聽他一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上次你的圍巾落在我家裡了,我還想著什麼時候讓唐恬帶給你,可這陣子她都沒來找我。”
虞紹珩一聽,不由面生愧色:“呵,讓師母見笑了。”他向來沉靜穩重,此刻突然露出無遮無蔽的赧然笑容,連那慚愧都成了坦然,“那正好我送您回去吧。”
這笑容映在春日黃昏的霞光裡,有一種孩子氣的明亮無邪,讓蘇眉瞬間回想起那日晨起,在院子裡看到的小雪人,頓時覺得自己更像個長輩了。
“好。”
她輕輕點了點頭,虞紹珩已經行雲流水地去衣架上取了她的大衣和手袋。蘇眉伸手要接,他卻拎了她的大衣展在了她身後,他一靠近,蘇眉的身子便僵了僵,待要說“我自己來吧”,一回頭,看見他若無其事的淡然神色,又把話嚥了回去。
她不止一次見過他母親,亦見過他父親和他家裡的秘書侍從,講究的都是歐化的紳士作派,替女伴拿衣裳拎手袋拖椅子都是習慣成自然。她這時候出聲反對,反倒顯得小氣突兀。她就著他的手披了大衣,指尖若有若無觸到他的手,還是叫她不自覺的蹙了眉。
除了父親和丈夫,她似乎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子這樣靠近過。父親也好,許蘭蓀也罷,都是恂恂儒雅的長者風度,如流經平原的輕緩河流;但虞紹珩不同,他是個跟她毫無關係的年輕男子,他太年輕,年輕到……比她哥哥還要年輕,他是個軍人,經過訓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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