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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舊廟前院拔草、翻土,天氣熱,一些葉子菜像油菜、小白菜愛長蟲,她不打算種,準備種不愛長蟲的帶氣味的菜比如韭菜、芹菜、香菜、蔥,另外再加各種蘿蔔、晚黃瓜、晚豆角,舊廟四周她要種南瓜跟冬瓜。
剛把韭菜種子灑下,糖包跑到前院來找她,拽著她的衣角朝後院指,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很興奮。
蘇慢由她帶領來到鵝圈,發現兩隻大鵝各下了一個蛋,本來蘇慢以為賣鵝的大嬸只是隨口說鵝會下蛋,沒想到適應了新環境之後,兩隻鵝真的下蛋了。
兩隻雪白的蛋安靜地躺在枯草上,蘇慢趕緊把蛋撿出來,驚喜地跟刮著糖包的小鼻子說:「都是糖包餵得好,一個鵝蛋頂三個雞蛋大呢。咱家以後有蛋吃了。」兩隻鵝買的真是太值。
糖包裂開小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嘴唇粉潤潤的,可愛又健康。
蘇慢又讓糖包獎勵兩隻鵝一大捧鵝飼料,兩隻本來跟主人邀功的鵝趕緊把脖子伸得老長,去食槽啄食吃。
趁著中午休息,知青點在開會,主持會議的是左清明,列席會議的是廖紅規。會議主題是個別知青勞動思想、勞動能力都存在問題。不用說,這個知青就是齊修文。
開會原因是齊修文在除草的時候不小心鏟下一棵秧苗。
左清明說:「我希望個別知青更多地把心思放在勞動上,寫什麼稿子,耽誤生產不說,到頭來還不如生產隊裡只上過初中的姑娘。」
知青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齊修文。這樣的會開多了,大家都覺得無聊,只不過每天上工更無聊,拉個人出來批評還算給枯燥的生活增添點樂趣。
周時芳同情地看著齊修文,自從自己父親落難後她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差不多是同病相憐。她同時竭力隱瞞這個訊息,很怕大家知道之後,她的人際關係會更加糟糕。
齊修文還沒從昨天蘇慢給他的打擊中解脫出來,即便左清明繼續打壓他,他也沒太大感覺。
「現在請齊修文同志匯報近期的思想。」左清明說。
齊修文抬起了頭,面對各種各樣的眼神,嘲弄的、看熱鬧的、同情的,本來鑽牛角尖的他換了一種思路,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他站起身來環視一圈說:「雖然我寫文章沒有成績,可是我卻薰陶出了蘇慢那樣有靈氣的姑娘,我想我可以繼續發揮我的才能。」
他臉上散發著明亮的神采,轉向廖紅規,聲音清晰平穩:「我想在生產隊開辦一個掃盲班,教社員認字,即使不能把大家都教得會寫文章,讀書看報總沒問題。」
看齊修文一掃頹喪之氣,左清明愣神,想都不想地打斷他:「齊修文,你成分有問題,不能由你來辦……」
話還沒說完,廖紅規截過話頭:「可以,由齊修文來辦掃盲班。」
齊修文愣住,沒想到平時跟左清明一起打壓他的廖紅規會這麼快同意下來。
左清明也非常驚訝,平時廖紅規都是支援自己的,而且剛才打斷他的話,讓他很沒面子。同時,他還看到別的知青臉上驚疑的表情,就知道大家都覺得廖紅規的態度反常。
就連周時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冷淡,這讓他很煩躁。
廖紅規有自己的考量,眼見社員們對他有情緒,如果能辦好掃盲班,不僅能樹立威信,還能撈點政績。就人選來說,雖然齊修文成份有問題,可他是知青裡面學問最高的人。
會議結束,齊修文渾身輕鬆,一掃周身陰霾,整個人變得開朗不少,馬上張羅著去辦掃盲班的事情。而左清明一下午心不在焉,他自己倒是鋤斷不少秧苗。
蘇慢接連打了一下午噴嚏,到傍晚的時候,正要把晾曬的小麥和桑葚收起來,聽到有人敲門。
他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