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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板著臉,威逼利誘道:“你不是說一向瞧他不順眼嗎?放心,只要你的事做成了,咱們的生意就成功了一半不說,還能瞧瞧他的熱鬧,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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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北京城烈陽當空,這炙熱的日頭一出來,城內一下子清靜了許多,各家的炊煙這時也升了出來,原本這個時候,便是腳伕、肩客、貨郎也都不肯冒出頭來,更別提各大衙門和大宅院裡的老爺、富戶了。
這時候,在空蕩蕩的長街上卻有一頂轎子慢吞吞地揚長而過,這是一頂紅尼轎子,除非三品以上的大員是不敢坐的,路邊客棧腰間披著毛巾坐著長凳打盹兒的小二微微張開眼,看到這個架勢也不由覺得奇怪,雖說這兒距離東宮不遠,可是這個時候居然有大人物去東宮,卻是鮮見得很。
抬轎的四個轎伕此時已是汗流浹背了,滿頭被汗水淋得溼漉漉的,大口地喘著粗氣。
或許是路邊的知了叫聲吵得人心煩意燥,那轎簾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轎中傳出些許鼾聲,想必轎中的人也已經疲倦了。
轎子穩穩地在東宮外頭停住,轎伕低喚一聲:“老爺……東宮到了……”
轎子裡沒有動靜。
轎伕又抵喚一聲,轎子的人才威嚴地應了一聲,從轎子裡鑽出來。…;
站出來的人五旬上下,稀眉長目,雙鬢斑斑,這人一舉一動之中,都有著一股讓人不敢過份親近的威嚴,那一雙略帶渾濁的眸子目不斜視,舉步跨過了轎柄,便對身側的轎伕道:“到這兒等著。”說罷走上東宮門前的白玉石階,直入東宮。
不多時,便有一個小太監迎面過來,朝這人嘿嘿一笑,道:“王太保好,殿下正等著您呢,請太保速速去書房。”
王太保便是王恕,王恕的身份可謂超然,身為吏部尚書,自成一派,在朝中人脈也是不小,不但如此,他還是太子太保,雖說當今皇上重視太子教育,太子太傅、少傅、太保、少保、侍講就有十幾人,可是這個身份再配上吏部尚書就全然不同了,絕對屬於無人敢惹的龐然大物,在朝中見了他不必行禮的,兩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王恕聽了太監的話,臉上看不到喜怒,只是頜首點點頭,便隨著這太監一步步朝東宮深處去。
雖然一副漠然的樣子,可是王恕的心裡卻是疑雲重重,平時太子見了他如老鼠見了貓,便是有時來授課,他也是一副眼睛閃爍的樣子,怎麼今天卻是轉了性子,特意叫人下了條子請他來授課?
不過太子相召,王恕又怎麼能怠慢?在吏部大堂接了條子便立即動身來了。他心裡疑惑地想:“近來聽說太子肯讀書了,莫非是真的轉了性子,一下子求學若渴起來了?”雖然覺得有點兒荒誕,不過王恕也只能往這個方向去想。
片刻功夫,那小太監便領著王恕到了東宮書房,東宮的書房與百姓家自是不同,佔地並不比國子監誠心堂要小,步入進去,三面都是屏風書架,琳琅滿目的經典古籍帶著墨香,其收藏不下千本。
十幾盞宮燈由小太監們提著,將這書房照的通亮,所有人都弓著身,大氣不敢出,唯一昂著頭的便是朱厚照,朱厚照正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抱著一本書朗讀,見王恕來了,露出滿臉的笑容,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王師傅。”
“嗯。”王恕對朱厚照現在的表現覺得很滿意,甚至這時候他突然覺得,太子長大了,方才自己進來的時候他非但在讀書,而且見了自己也很知禮,太子這樣彬彬有禮的樣子,王恕只依稀記得在四五年前,太子還是稚童的時候看得見,那個時候的太子也是彬彬有禮,只是年紀越大,反而越來越刁蠻成性了。
“王師傅,我方才正看到了論語里仁篇,裡頭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要請王師傅指教。”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