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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鴻凌的聲音就從這塊明顯從人間界搞來的液晶面板裡發出。

“你在監視我？”我說。

“我只是確保拍攝順利罷了——你臉色不太好，我覺得你太緊張了，會影響等下的發揮。”洛鴻凌說，“你右手邊有個拉繩，拉開的話會開啟車內的櫃子，裡面有各種溫的飲料，山上風大，第二層櫃子裡是披風，你等下自己披上。今晚可能會在山上過夜，馬車裡的座位可以推進去改成臥鋪……”洛鴻凌開始喋喋不休的介紹起來。

多功能的馬車啊！簡直是明星保姆車！

這時馬車突然震盪，開始升空了！

我微微掀開流蘇窗簾，只見馬車伴隨著天馬的嘶鳴，果然在越飛越高！我們飛越主幹道的時候，下面人山人海，很多人激動的伸出雙手，朝著馬車發出歡呼。

終於，馬車進入了高空，地上的城池看起來那麼微小遙遠，四周變得寧靜。

“現在你的馬車應該已經在飛仙城正上方的平流層了，從這裡到萬仞絕壁之上的飛仙坪大概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現在飛仙坪一定人山人海了，都是些修仙界看熱鬧的人，蕭恆，深呼吸。不要緊張。”洛鴻凌道。

我把手放在胸口，閉眼，深深的洗了一口氣。此時，一絲溫暖的觸感在我的指尖傳來，我睜開眼睛，只見迷離的煙氣在我面前閃爍，漸漸凝聚成人形——

“不要怕。不要緊張。”方才還在用通話裝置和我交流的洛鴻凌竟然近在咫尺，一把握住我的手。

“你就當你的眼中只有我，整個世界只有我，只要看著我就好了。”他的臉離我如此近，以至於我能將他長長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身穿宛若帝王的龍紋黑袍，金龍發冠束著一絲不苟的髮髻，是純正的魔修霸主的打扮。

“按照我們之前排演好的那樣做。”他的手指放在我的面頰上。

我抬起眼眸，看著他的眼睛。

“我身為東宗宗主，修仙盟主，”我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開——

“我無所畏懼！”

“要的就是你這份氣勢！”他被我推得靠在身後的墊子上，露出了微微錯愕，又有點讚許的神情。

我微微勾了勾嘴角，伸手開啟了車門的門栓，用腳尖輕輕一踢，那門就大開，高空的氣流呼呼吹入，吹亂了我和他的頭髮。

“你做什麼？！”他大叫。

我伸手按住門框，道：“今夜一戰，東宗揚名，標誌我東宗，再不是溫和避世的怯懦之流，東宗宗主，也並非世人眼中的無用之輩，今夜，天地都要為我而失色！”

“這可不是我原來劇本中的臺詞！”洛鴻凌道，他試圖抓住我，然而——

我的身軀卻先他一步，躍入門外的虛空。

在我的眼界中，師弟駕駛的天馬馬車越行越遠——我停滯在雲端之上，既沒有上升，也沒有下落。

我仰起頭，看著天幕上的明月，平展雙臂，此時此地，這裡才是真正的空寂和寧靜。

啊。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這寒冷高空上的冷空氣。

在今夜之前，我從未想要干預修仙界的任何事。在修仙界，那些喜歡我的人們，迷戀著我的容貌，禮貌的暗示著我的無能，討厭我的人們，則直接將我的無能聯絡到整個東宗的式微。

那麼，在這些世人眼中，怎樣的能力，才算是“有能”？

如果所謂的能力，只是指的搞出個大新聞的話。

如果用排場來判定一個宗派的實力的話。

根本不需要什麼財勢和物質。

因為，我可以達到的耀眼程度，可不僅僅是此刻我的後背上正在慢慢舒展開來的，那數十丈的巨大白粉蝶翼散發出來的刺目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