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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鳶不說話。
&ldo;好吧,你的來歷或許難以啟齒,那我就問你:是養孔雀好玩,還是練武好玩?&rdo;
田鳶還不吱聲,因為桑姑娘在拽他衣服。百里冬接著問:&ldo;你看,是天天這麼忍氣吞聲地讓人使喚著好呢,還是挺起胸膛來做你真實的自己比較痛快?你住在我家裡,表面上養孔雀,實際上是個掌握了殺人技巧的人,你不覺得奇怪嗎?別人不覺得奇怪嗎?你覺得我們都不會介意的是吧?你從這兒出去,還可以接著裝老實是吧?半夜三更再出來練你的殺人本事是吧?你練好它是為了什麼呢?你心裡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到我們這裡來是要找什麼人嗎?&rdo;田鳶的進一步沉默激怒了他,他唰一聲從身邊的光頭腰間抽出劍,扔到田鳶腳下,&ldo;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甭管你要找的人在不在這兒,先拿他試試!&rdo;他指著另一個佩劍的少年,&ldo;這是我大兒子,略會些武藝,你別光揀我小兒子那樣的軟蛋來逞能!&rdo;
桑姑娘哭了,求大人饒了他們,說根本沒有什麼武藝,他就是手賤,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臭手亂摸亂動,&ldo;我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壞了府裡的規矩,該打,&rdo;說著說著就跪行到百里冬面前,&ldo;我管教孩子不嚴,您責罰我吧,我知錯了,我替孩子認錯了,孩子,你也來認個錯啊,你認錯了大人就饒了我們了,哎喲這可怎麼辦啊,我自己掌嘴……&rdo;
田鳶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一躍而起,抓住桑姑娘準備抽自己嘴巴的手,&ldo;他讓我鬥劍我鬥就是了!不就覺得我欺負他小兒子了讓他大兒子來出氣嗎,那就來砍我唄,大不了你們一起上來砍死我算了唄!&rdo;田鳶抄起劍沖向百里冬的大兒子,只見白光一閃,他的劍掉在了地上,人家的劍還沒看清怎麼出鞘的就隨著那道白光收回去了。百里冬笑了。
&ldo;這就對了嘛,&rdo;他扶起桑姑娘,&ldo;你兒子分明是武士嘛,怎麼弄成養孔雀的了?&rdo;又對田鳶叫:&ldo;小夥子,難道你想養一輩子孔雀嗎?&rdo;
&ldo;不想!&rdo;
&ldo;那就到比武場去!堂堂正正地練你殺人的本事!你想殺的是誰,以後再告訴我也行!至於你,夫人,&rdo;從今往後,世界上開始有人管桑姑娘叫&ldo;夫人&rdo;了,&ldo;我這裡僕人夠多的了,不用你了,你還可以從我的僕人裡挑一兩個呢,就像你的兒子會從我這裡挑一匹馬來騎!&rdo;
眼看田鳶就要和亡命徒為伍,桑夫人不知怎麼才能把這事往好處想。&ldo;他早晚要差你去押鹽車的,他缺人押鹽車,才愣說你是武士。&rdo;田鳶提醒她:&ldo;成為武士,正是母親對我的希望。&rdo;她就沒話了。從那以後,城堡裡的人都跟著百里冬叫她&ldo;夫人&rdo;。她雖然才三十八歲,看起來卻要老得多,水蜜桃臉已經變得像核桃,兩片挑逗過小木匠的嘴唇已經變成了褐色,龍捲風在眉宇間永遠刻上了深溝。每天傍晚她把汗流浹背的田鳶脫得精光,從頭頂到腳後跟檢查他有沒有傷,因為田鳶有傷也不會告訴她。她囑咐田鳶別跟押鹽車的人死拼,尤其是那個光頭:&ldo;他是秦舞陽的師父。&rdo;但是百里冬告訴田鳶:&ldo;誰也不要怕!死也不怕!誰能比你強呢,你應該這樣想才對!&rdo;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這樣:一群孔武有力的漢子,被一個四肢不發達的小男人統治著,他們搞不清世界怎麼慢慢落到了小男人手裡。百里冬除了眼睛哪兒都不會殺人,他目光如炬,話音如鐵,行動如風,他從城堡門口的階梯登上屋頂,一步跨兩三個臺階,下來也是這樣;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