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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
“何必出此重言呢!我看這對李府也未必有什麼牽累。”從政治上著眼,目前的局勢也還沒有發展到那種十分逼人的地步,周樸原本只是讓田伯林以交差相要挾來換取李壽凡對離婚的認可,未料田伯林此時此刻竟能做得如此認真,還有些動情,便說,“不就是離婚的事麼?”
田伯林的話出自內心,既保留著對李府的真誠,又顯示出了離婚的決心。但是,所有這一切,只是為著吳棗秀這個因為愛著他而正在折騰著自己性命的女人。
李壽凡坐了下來,沉思著。看來,田伯林與李墨霞離婚的事已無可逆轉了,憑他一聲咳嗽,三言兩語解決問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不管他願不願意過問時局,時局的實際發展卻動搖了李府的威勢。租息難收、商務凋敝,民情日惡。今天田伯林說出這番話來,更讓他生出一種眾叛親離的感覺:“你們怎麼就什麼都不顧及了呢!”
“剛才聽二位所談,只不過是一樁不大的家務事,大家何必過分認真?”周樸輕鬆地笑了笑,“恕我直言一句,離婚的事,只要兩廂情願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二位是不是都有些小題大作?”
“這是世風日下,不堪教化!”李壽凡憂心忡忡,“豈是家事而已!”
“壽公差矣!”周樸哈哈大笑過後,又用輕鬆的語調悠悠說來,“天長地久,世事隨時而變。男婚女嫁,本當各擇其愛,有情則促其成為眷屬,無情則不必強求苟且。此既合乎天理,亦順乎人情,何來不堪教化之說?歷史潮流總是棄舊揚新。當今婦女解放、男女平權、個性自由的呼聲日盛,壽公學識淵博,從來豁達大度,何必因此憂心慼慼?”
“罷、罷、罷!”事已至此,李壽凡無可奈何,他嘆了口氣說,“我並非要包辦他們的婚事,而是他們鬧得滿城風雨,讓我無法收拾。”
“這有何難?”周樸包攬著說,“結婚離婚都是光明正大之事。小鎮雖然閉塞,只要壽公肯順水推舟,為伯林與墨霞做主,正好開移風易俗之新生面。不說這足可為李府增光,也無損於李府的體面吧!”
李壽凡看著田伯林恭謹肅立一旁,重又把賬本推到他面前,終於說:“你且先退下去吧,別為小事誤了大計。李家的事一如既往,還得借重於你。即使離了婚,也無礙於你在李家走動,我們兩家總還算是世交吧!”
[場景4]新式離婚
關於李墨霞與田伯林鬧離婚的話,小鎮人早聽說過了,但當他們夫婦兩人並立在自家門口迎接著周樸與小鎮上的一些頭面人物,傳出來的話卻是辦離婚酒宴,這就讓小鎮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離婚還得請客擺酒?那樣子倒像滿高興的,新聞!”
“結婚講排場,離婚也爭體面,真是有錢人乾的事!”
“聽說是壽公作了主呢!那八成是墨小姐被什麼大人物相中了,逼田伯林退婚。”
“屁話!是田伯林要離,他常跑口岸,外頭能沒有幾個相好?”
“相好的也不一定只在外頭有,在這小鎮上,從上街數到下街就沒有一個漂亮女人?”
男女偷情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一個永恆的話題。小鎮也是無風三尺浪,有風浪滔天。
姜聖初夾在人群中,說:“你是撞著了呢,還是你牽了紅線?”
“你老婆病成幾根筋,想戴綠帽子還不夠格呢,擔什麼心!”
“咦,你這話就難說了!老婆不行,可他那小嬸子還是鮮嫩的一朵花呢!你沒見過保長與吳棗秀常常說笑到一塊,還讓人用撬槓也撬不開呢!”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姜聖初好些不自在。
“如果真有這等好事,你聖初老兄也就別去撬了吧,興許還能討得個小紅包呢!”
在大家的鬨笑中,姜聖初擠出人群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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