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頁(第1/2 頁)
孩子像是家長的分/身,公開孩子的殘缺,像承認自己的無能一樣,都叫人難以承受。
「班主任、怎麼說?」
「她沒怎麼說,」談韻之聲音隱隱帶上哭腔,「她說理解家長想隱瞞的心理,也說我應該早告訴她,讓談嘉秧接受更多幫助。報應吧,幼兒園大規模篩查那次如果直接坦白,就不會這樣難了,談嘉秧進步也能大些……」
「別這麼說,」徐方亭打斷他,眼眶發澀,「說與不說都有各自的利弊。萬一那時候公開,周圍要是有點流言蜚語,你出國後我一個人可能承受不來。」
「公開也許我就不會出國,」談韻之又笑兩聲,灰濛燈光終於無法掩蓋眼眶裡的紅,「我們就能早點在一起了。」
濕潤的紅色彷彿星火,引爆了她一腔相似的情愫。
徐方亭吸了吸鼻子,更像坐實了抽泣,不由往手背蹭了蹭眼角。當她被心有靈犀擁進他的懷抱,她便不管不顧抽噎起來。
「別哭,最難的一步已經邁過去了,」談韻之輕拍她的脊背,更像安慰自己,反倒激出胸膛更多的濕潤,「還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麻煩?」
有胎噪聲當屏障,有他的懷抱當依靠,徐方亭不再壓抑自己。
「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是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教不會那些學生了……」
談韻之反倒真笑了笑:「這說的什麼話,談嘉秧就是你一手教出來的,你就是最適合當老師的人,怎麼可能教不會學生。」
她好像回到復讀那次失利,全面懷疑自己:「可是我就是沒教會啊,一週過去一個動作也沒學會……」
「小徐,」談韻之緊緊攬著她,臉頰蹭在她的頭髮上,踏實又舒服,「我們每個人都是有能力上限的,談嘉秧沒法自主跟人建立一段長久穩定的友誼,那些孩子也許就是學東西很慢很慢,不是說教他們就像陪蝸牛散步嗎,這不是你的失責。」
徐方亭淚眼婆娑望了他一眼:「你沒有吧?」
「我當然有,」談韻之也吸了吸鼻子,不小心讓她的髮絲穿起淚珠,「你看我含著金湯匙出生,但我認真告訴你,我這輩子可能就比老談強一點,不會有多大的成就,很難資產過億、住大莊園、出入有保鏢隨行,成為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
徐方亭破涕為笑:「你這是投胎上限吧,普通人靠一代人的力量也難以實現啊!」
他也跟著笑:「對啊,何況我除了談嘉秧還沒有後代。你想著那只是一份工作,不合適還可以換,何況實習只有三個月。我帶談嘉秧可是一輩子的事,這樣想想能不能平衡一些?」
特教的確只是一份工作,育兒卻是全年無休的任務。
若這樣看來,徐方亭的確「無孩一身輕,走哪都是家」。但她既然割捨不下他們兩個,便也間接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她和他哪怕法律上再相互獨立,育兒責任上再涇渭分明,煩惱和快樂總是雙向滲透的。
「我不也在幫你忙嗎,怎麼只有你自己?」
談韻之怔了怔,讀懂了潛臺詞,眉宇間難得虹銷雨霽,又不敢大放異彩,小心翼翼更改臺詞:「我是主力軍,你打副手就可以。」
耳邊依然是車水馬龍,徐方亭聽見更明晰的是他的心跳,彷彿鄉下靜夜裡聽聞一陣蛙聲,奇妙、愉快而令人舒坦。
臉頰擱到了一些硬質的東西,起初她以為是紐扣,而後才察覺那是他一直藏在衣領裡的吊墜。待細細感受特別的形狀,恍然大悟間,她下意識抱他更緊。
第186章
徐方亭釋放一場之後,還是得費心搗鼓如何在不到一個月內教會手勢舞。
是的,閉娃的學習時長都是以月計算,這已屬超速,很多則需要用到「年」。
教學的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