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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見過他為除了報仇以外的事情這麼焦心。

他記得說完整個計劃後，他問馮春，&ldo;你怎麼脫身？這麼做你太顯眼了，章建國那種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問題，他肯定會對付你的。&rdo;

馮春說的是，&ldo;沒事，有楊東呢。他那樣的人，即便要跟我分手，也會先護住我的。&rdo;這點馮春倒是篤定。

他就當沒事了，因為在過去十年，所有的人和事，都要為復仇讓位。

而那天，等著快要掛電話的時候，馮春突然問了他一句，&ldo;你說，我這樣對他，他能原諒我嗎？他有那麼喜歡我嗎？這世上男人有的是，他圖什麼啊？要我我肯定不乾的，我這人太記仇。&rdo;

他這才知道，馮春是真動感情了。

但這事兒，他如何回答，他只能空洞的安慰他，&ldo;你不是已經做好計劃了嗎？你那麼瞭解他，應該沒問題的。&rdo;

&ldo;感情怎麼能用計劃來衡量呢？&rdo;馮春嘆了口氣，那種特別輕微的，讓人不易察覺的，&ldo;萬一不準呢？&rdo;

這一句話鬧得他好幾天都沒睡好，一直提心弔膽，還想著怎麼問問馮春，比較不傷人心。沒想到楊東就自己湊上門來了。他琢磨著那個電話，以一個男人的心態，大概的解讀就是，&ldo;我好喜歡你啊，可我又放不下面子，只能曲線救國關心你啦。&rdo;

他覺得楊東八成想走默默關懷路線，這也符合他平日裡三天不見一個笑的形象，可楊東怕是萬萬不會想到，林勇他是個叛徒。

林勇躺在床上連忙給馮春打了個電話，將楊東偷偷關心他又不肯讓人知道的事兒告訴他，馮春沒說話，但是林勇聽得見對面的呼吸聲似乎平穩了很多，他說了句，&ldo;輕鬆了？&rdo;馮春答，&ldo;嗯！&rdo;

北京，章家。

章建國和周海娟離開許久後，章天幸才在噩夢中驚醒過來。

陪在他身邊的，是幫傭李姐，一瞧見他醒了，一副欣喜的樣子，衝著他說，&ldo;可算醒了，剛剛你一直在不停的鬧騰，真是嚇死人啦。&rdo;她端了杯子過來，&ldo;喝點水吧。&rdo;

在章家，柳媽是最受重用的僕人，一般情況下，這種時候都是柳媽陪著他的，李姐此時過來，他就問了一句，&ldo;我爸媽呢？柳媽呢？&rdo;

一聽這個，李姐也不好擺出高興的樣子了，說，&ldo;早走了，柳媽也跟著去了，讓我照顧你，說是等你醒了，給他們去個電話。&rdo;

章天幸邊聽他說，邊接過杯子。水溫略微有點燙，捂在他冰涼的手心裡，終於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熱乎氣，驅散了剛剛嚇出的一身冷汗。

他剛剛夢見了章天愛死的場景。

那彎彎折折的山道上，他的妹妹開著那輛紅色的車，如閃電一般飛馳而過。車上的剎車油路管已經被剪斷了，剎車完全失靈，前面就是山坡，而下面的路需要360度的轉彎，沒有人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這是他為馮春挑選的死亡之路。

而在那個畫面中，他的妹妹很快發現了車子的不對，可那時候已經晚了。失控的車輛和前面的懸崖讓她驚聲尖叫，她試圖左右轉動方向盤，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在二十四道拐的第一個拐那裡，車子終於衝出了路，在空中停留片刻後，翻滾的落下了山去。

那個畫面他在夢中看到了，卻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去抿口水來解除自己的緊張。此時即便得知章天愛死亡的訊息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他甚至還暈厥過一次，可他的身體也是顫抖的。不受控制的，忍不住的顫抖。

拿在手裡的水杯，都在大幅度的波盪著，甚至在他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