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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德福抓著明宗的袖子發急:“老奴的聖人喲!太后那話說得還不夠明白麼?您就不怕鄒娘娘真的擔上禍水的罪名?”
明宗一把摔開他:“朕不怕!朕自問,不會當昏君!”
洪鳳迎面攔住了他,低聲回稟:“沈昭容讓小的跟聖人說一件事。”
明宗皺著眉毛揮手:“讓開。”
洪鳳卻半步不退,低聲續道:“沈昭容說,上回她和鄒娘娘去尋梅飲酒,鄒娘娘說,她思念聖人了。”
明宗腳步一頓,眉間眼角,一絲驚喜也沒有,反而目露疑惑:“嗯?”
洪鳳微微鬆口氣,低聲說完:“但,鄒娘娘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注)”
明宗停下腳步,咬了咬牙,低聲問道:“她說想我了?”
洪鳳身子躬得更低一些,悄聲道:“鄒娘娘最近常常彈《憶故人》。”
明宗有些恍惚,低聲喃喃:“所以才這樣頻繁地跟戎兒飲酒,還時不時大醉吧……”
孫德福瞪了洪鳳一眼,洪鳳連忙後退,孫德福這才輕聲解勸:“娘娘比您難受,可娘娘還是苦中作樂,為的就是您能先借著後宮這平靜勁兒,把前朝的麻煩都解決了。如今恰好到了關節處,您就再忍忍吧?”
軍方的換防已經接近尾聲,少壯派與裘家舊勢力的融合進行得磕磕絆絆,但還是沒有大的異動。中書門下,六部九卿,京畿重地,州道府縣的新老交替也即將完畢。
雖然明刀暗箭不斷,但好歹,大家都是大唐的人,宗室們也都念在自己姓李的份兒上,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明宗也適當讓步,在有些肥差上,裝了裝糊塗,大家各自心領神會,就好了。
所以,即便是裘太后,這半年都對趙貴妃、裘昭儀、魏充媛、文婕妤等人多有寬縱。
這實在不是個讓鄒充儀回宮的好時機。
明宗忍了下來。
新正將至,朝內朝外煥然一新。
明宗想要的佈局已經完全完成。
他覺得,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應該可以接鄒充儀回宮了。
孫德福斟酌了半天,才問了躊躇滿志的明宗一句話:“聖人,鄒娘娘那時提到的三個事兒,您打算怎麼給她回覆?”
明宗愣在了那裡。
對啊,怎樣讓戴皇后不猜忌?怎麼解釋涉嫌戕害皇嗣?怎樣消除身份尷尬?
讓戴皇后不猜忌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理她就是。位份云云,小事而已。
但賢妃的那一胎——事到如今,德妃已死,不宜再多牽扯,那真相就無從說起。那要怎麼洗清鄒充儀當年身上背的惡名呢?
身份的事倒是小事,可這滿宮裡都是曾經匍匐在鄒充儀腳下的內命婦,此刻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她、孤立她、為難她,甚至聯手設局陷害她——
明宗愁得眉毛擰成了疙瘩。
“朕得想個法子廢了戴綠枝……”
明宗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孫德福已經嚇得跳了起來去關御書房的門:“我的小祖宗!您這兒做什麼夢呢?皇后無錯,憑什麼廢人家?您就不怕列祖列宗從太廟裡出來揍您一頓!”
明宗聽著孫德福已經嚇得沒輕沒重的話,愁容滿面:“那不然怎麼辦?我總不能真的讓她就這樣去給若芙和阿阮行禮啊!”
孫德福聽他對貴妃賢妃的稱呼,就知道這位主子壓根沒鬧明白鄒充儀真正的敵人是誰,忍不住嘆了口氣,想一想,卻道:“聖人要不私下裡探探二位娘娘的口風?看看能不能有個皆大歡喜的解決之道?如果二位娘娘肯讓一步,以鄒娘娘的大度,未必不肯跟她們倆平起平坐的。”
明宗眼睛一亮:“誒!這倒是的!她們仨雖然都有些左性,但在這種事情上,卻並沒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