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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他其實是想當面告訴賀熹,他和夏知予沒什麼,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他想說,知道她腿上受了刀傷他很心疼,可他不敢表現出來,怕她想到夏知予就更拒他於千里之外,他們的關係,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了,再經不起任何的誤會;他想說,從X城部隊回來幾個月沒讓她知道,是因為自己受傷後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好,在不能夠許諾什麼的情況下他不能來找她;他想說,那天在人來車往的街道上偶遇,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他整晚沒睡,險此撞上她的畫面不停地在腦海裡回放,嚇得他不敢閉眼;他還想告訴她,知道她給拉布拉多犬取名“黑猴子”,他愈發恨自己居然會傻得相信她的話,以為她和別人在一起而離開那麼久;最後他還想說,接到她說“不行”那條資訊的當晚,他母親,去世了……然而,高燒的厲行在昏睡時只反覆地喃喃一句話:“小七,我想你……”
半生熟14
厲行的聲音低且啞,賀熹俯身湊到近前才能聽得清。
一句“我想你”輕易就瓦解了她所有的心裡防線,忍了許久的眼淚滑落下來,滴在他襯衫前襟上,暈溼了純棉的衣料。
任憑堅強的面具一寸寸龜裂,賀熹將臉貼在厲行胸口上,纖細白皙的後頸呈脆弱的姿態,她的肩頭開始戰慄。
無力地回握住他寬大的手掌,賀熹哽咽:“你真的還想著我嘛……阿行,別給我機會對你戀戀不捨,我會,不計後果……”
原本以為經過時間的打磨,自己的心境成熟了,可在牽扯進厲行時賀熹卻始終無法很好的控制情緒。以至於每次見面她都下意識地樹起渾身的刺,刺傷他,也刺痛自己。可是,哪怕嘴上說得再硬氣,午夜輾轉難眠時,賀熹都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她不能否認面對他時,心中那份悸動的強烈。可賀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垮過心裡那道坎,她也不能肯定,經過六年的分離,他們,還是不是彼此心裡認定的那個人。甚至於,她都沒有勇氣問厲行一句,你和夏知予有沒有在一起。
賀熹忘不了,賀泓勳婚禮前一天傍晚在高速路口與夏知予不期而遇的情景。
那天,她因為臨時有事沒趕得及和賀珩一道回來,為免她誤了婚禮,賀珩的秘書徐孝謙給她借了一輛車,讓她自己開回去。賀熹的車技還算過得去,但為了安全起見,車速並不快。可當快到高速路口時,行駛在主車道上的賀熹猛地看見超車道一輛跑車忽然變道,瘋牛野馬似地提速企圖插到她和前面那輛前的中間。
賀熹大驚,踩剎車減速的同時猛打方向盤,試圖讓自己的車與跑車錯開些距離,避免因距離太近而相撞。可就在她的車左右擺動時,原本跟在她後面有意超車的車子也被驚了一下,儘管那人已踩死了剎車,兩車還是來了個輕微的親密接觸。
刺耳的剎車聲還沒落下,後面那輛車的車主已經跳下來,踩著高跟鞋行至賀熹車前,毫不客氣地敲她車窗。
儘管自己也是受害者,但畢竟連累了別人,心有愧疚的賀熹推開車門下來準備道歉。可當她認出眼前的人是六年未見的夏知予時,道歉的話被硬生生哽在了喉間。
夏知予似乎也很意外,在怔忡了幾秒後,她冷笑了下,“世界可真小,這樣也能碰上。”
望著夏知予依舊美麗的眉眼,賀熹的心驟然變冷。想到之前和厲行在街上的偶遇,她心裡有了這樣的疑問:“他們,是一起回來的?”但理智回答她,即便他們是一起回來,也與她無關。他們早已,沒有任何關係。
瞬間披上偽裝,賀熹微微一笑:“還是貨真價實地碰上。”看了眼相撞的車子,她平靜地問:“估計夏小姐也不稀罕我幫你修車,是嗎?”
調轉視線看向賀熹那輛牌照不一般的車子,夏知予挑了下一側的眉毛,所答非問:“不錯啊,這車可不是誰都能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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