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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懷初睜開眼來,猶是一片漆黑,他臉上蒙了黑布套子,雙手雙腳也被綁緊了,身下的木板搖搖晃晃,應該是在船上。
船艙外有人講話,其中兩個聲音他識得,是常伯和常二。
可正在說話的這個,聲音卻陌生的很:「老餘已經放出來了,早前我就給他傳過訊息,讓他一出獄就趕快離開南京,恐怕這會兒已經出城了。」
常伯笑道:「姓鐘的果然講信用,等天一黑,我們就放了這姓盛的。」
陌生聲音附和著:「這樣最好,到了地方,丟下人就走,千萬別耽擱。」
盛懷初這會兒明白過來,怪不道昨日要將他打暈綁著拖上船,原來是要用他交換老餘。
他不禁想笑,自己答應尹家瑞救老餘,卻沒打算用這種全無體面的法子。看來那人當久了刺客,已經不能相信任何人,凡事只想單打獨鬥,掌控一切。
嘩啦一聲門開了,酒菜香氣傳來,常伯解了他的頭套:「這一日一夜,多有得罪,盛先生趁熱吃吧,剛從酒樓置來的菜。」
常二上來替他解了手上的繩子,腳上的還留著:「吃過這頓,就放先生下船。」
盛懷初見一桌好菜,有魚有肉,盤擺得也好,卻只一雙筷子,一個酒杯,多少起了些戒心:「這麼多菜我一個人吃不完,二位添兩雙筷子,你們照顧我養傷多日,此一別也許後會無期,有恩有仇,也都相抵了。」
常二看看常伯,這頓飯若是陪他吃了,難免不吉利。
常伯不是個講忌諱的人,又怕盛懷初起疑,便點頭答應,添了兩雙筷子,三人一道吃了。常二心中還是犯怵,就著幾筷子素,扒下一碗白飯。
眼見天也黑了,濃雲閉月一絲天光也無。
常二將船劃到了地方,是個廢棄的碼頭,上面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就著船頭小燈靠了岸,對著船艙一拍。
常伯知道到了地方,想起尹家瑞的囑託,從懷中拿出那封信,摸黑塞進盛懷初手中:「先生說這裡面是你想要的答案,你拿著便下船吧。」
盛懷初將信拆開,摸出裡面一張小箋,可船艙內暗得很,什麼也看不見。
他將那小箋握在手中,出了船艙,借著船頭的小燈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再熟悉不過,這麼多年,苦苦找尋的兇手,原來就在身邊。
常二見他定在原地,再不動了,想起先頭同伴的囑託,催促道:「快上去,岸上有人等你,我們今晚還要趕回去呢。」
他話音剛落,手中的船篙便被人奪了過去,盛懷初一竿子敲碎了小燈,往岸邊奮力一頂,小船立時動起來。
最後一點光亮熄滅,天地間只餘黑暗。
這黑暗也不過是片刻而已,岸上引擎聲也轟鳴起來,很快亮起了車燈,原來二三十米外早靜靜埋伏了人。
有人對著車裡報告:「船走了,人沒上岸。」
車裡沉寂片刻,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那就連著船一起吧。」
常二去奪船篙,偏巧擋在了盛懷初身前,槍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五挺機關槍,子彈發了瘋地咬過來,借著車燈追上那條離了岸的小船。
鍾慶文坐在車內,耳邊轟鳴一片,像極了過年時候的炮仗。自己那位貌合神離的太太說的話,他很少記得,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一句久遠的來:有懷初在,年夜的炮仗聽起來便熱鬧些呢!
可惜以後註定要年年不熱鬧了。
不過,也只有這樣無比熱鬧的荒涼,才配得上他的偉業,那可是五萬萬人的福祉啊!
第60章 緩帶輕裘 · 抱鼓
廢碼頭偏僻,水漲水落的,附近只一戶人家。
僻靜地方,槍聲格外刺耳。婦人被吵了覺,也見不得自己男人睡得香,踢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