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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天沒洗澡,枕頭床單都臭了,你肯定嫌髒。」
說完,方寒盡彎下腰,將自己床上的行李囫圇一抱,統統扔到葉子杭的床上,又將聞雪的被子和揹包抱到自己床上。
聞雪站在兩張床中間,直愣愣地看著他,話都到嘴邊了,沒好意思說出口:
「方同學,你不也是幾天沒洗澡嗎?」
—
正在吃早飯,鄭啟然帶著醫生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兩人估計都是一宿沒睡,眼裡都是紅血絲,眼底的烏青布滿了疲憊。
醫生給聞雪量了體溫,37度8,還是低燒,不過已經比昨晚好多了。
醫生又給她開了三天的藥,叮囑了幾句,就背著醫藥箱匆匆離開了。
鄭啟然坐在桌邊,抓起三片麵包,一把塞進嘴裡,狼吞虎嚥吃完了。
方寒盡給他遞水,問:「那個孕婦怎麼樣了?」
「噸噸噸——」
鄭啟然喝水如牛飲,一口氣喝完,抬手抹了抹嘴,身心鬆弛下來,話匣子就開啟了:
「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估摸著有七八斤吧。要麼說俄羅斯女人就是彪悍呢,嘴裡咬著條毛巾,一使勁,就把娃生了。生完後啥事沒有,要不是醫生攔著,估計她還要自己剪臍帶呢!」
方寒盡會心一笑,又問鄭啟然:「那鍋爐呢?」
「零件拿到了,剛修好。等會兒溫度就升上來了。」鄭啟然捶捶肩膀,又揉揉後頸,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
聞雪聽著他們一問一答,不禁感到好奇:「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呢?」
「那可不?」鄭啟然耷拉著臉,嘆了口氣,向她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啊,我一聽說五號車廂有個孕婦要生了,趕緊帶著醫生趕過去,本來想留在那裡幫忙,結果鍋爐又壞了,車裡的溫度直線下降,把我給急得啊……後來這位小兄弟又來找我,說你病了,他急得不行——」
「咳咳!」方寒盡用力咳了幾聲,打斷了鄭啟然喋喋不休的訴苦。
這咳嗽聲未免太刻意了,聞雪忍不住瞟方寒盡一眼,目露狐疑。
鄭啟然看了看方寒盡,又看了看聞雪,最後訕訕地笑了:「那啥,我去看看鍋爐……溫度咋還沒升起來呢?不會又壞了吧?」
他站起身,撓撓後腦勺,嘴裡嘀嘀咕咕地走了。
聞雪側著頭,靜靜看著方寒盡。
也許是因為生病了,她的目光很柔和,非常難得的,沒有一絲防備和疏離。
方寒盡微微一愣,不自覺笑了:「怎麼了?」
聞雪垂下眼簾,抿唇笑了下,將鬢邊的髮絲捋到耳後,又抬眸看著他。
「昨晚,謝謝你啊。」她輕輕柔柔地說。
方寒盡揚起眉,「不是謝過了嗎?」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多說幾句謝謝,也是應該的。」
方寒盡扯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得很溫柔。
「傻。」
其實他是心虛的。平白無故受了她那麼多聲「謝謝」,卻始終沒有說出那一句「對不起」。
昨晚他掀被子的動作,雖然是無心之舉,但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那一抹迤邐的春光猝不及防地撞進視野裡,剎那間,冰山解凍,心湖震盪,沉寂已久的慾望在湧動。
他能忍住不去看、不去碰,卻壓抑不住腦海中蠢蠢欲動的念頭。
「方寒盡。」聞雪的聲音響起,將他神遊的思緒拉回。
「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吧。你、春生,還有鄭大哥,咱們四個人去餐車吃一頓好的。」
方寒盡笑容有些無奈:「不用那麼客氣。」
聞雪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