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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低哼。聞雪轉過頭看著鄭啟然,有些驚訝:「你也會唱啊?」
「柳拜樂隊的歌嘛,俄羅斯男人的最愛。這首歌叫什麼來著……」鄭啟然皺眉想了會兒,猛地一拍腦袋,「哦哦,輕聲呼喚我的名字。」
輕聲呼喚我的名字……聞雪在心裡默唸了幾遍。
這歌名滿滿的文藝範兒,跟這憂傷深沉的曲風挺搭。
「依我看,不止男人喜歡,俄羅斯女人也喜歡得很。」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鄭啟然覺得奇怪,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吧檯旁,那個俄羅斯姑娘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方寒盡,眼裡是含羞帶笑,波光流轉。
隨著一段輕柔的旋律結束,方寒盡禮貌地鞠了個躬,將吉他還給那個姑娘。
姑娘還在看他,不知說了些什麼,方寒盡低頭一笑,斜倚著吧檯,跟她閒聊了起來。
「有危機感了?」鄭啟然挑挑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聞雪沒好氣地切了一聲。
鄭啟然覺得好笑,荷爾蒙都釀成了陳年老醋,還不承認呢?
他嘆了口氣,唏噓道:「俄羅斯姑娘啊,就跟這兒的天氣一樣。愛你的時候啊,溫柔得像夏天的貝加爾湖,眼睛裡的柔情蜜意都快溢位來了。不愛了,那眼神就跟西伯利亞的冷風似的,扎得你的心拔涼拔涼的。」
聞雪扭頭看著他,眼底有幾分探究。
喲,有故事啊?
鄭啟然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尷尬地笑了笑,欲蓋彌彰地解釋:「我聽一個朋友說的……」
聞雪露出會心的微笑。
我懂,無中生友嘛。
聞雪單手托腮看著他,一臉純真地問:「鄭大哥,說說『你朋友』的故事嘛。」
鄭啟然撓撓鼻頭,裝傻道:「很久前的事了,我記不清……」
「不要緊,喝點酒就想起來了。」不等鄭啟然回應,聞雪就招手喊來了列車員,「一瓶伏特加,哦不,一瓶二鍋頭吧。」
等方寒盡結束閒聊,回到座位時,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半。
鄭啟然臉膛漲紅,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聞雪則神色淡定,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端起茶杯輕輕抿著。
方寒盡皺起了眉,看向聞雪的眼神有些不滿。
聞雪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我又沒喝。」
方寒盡臉色緩和了些。
又看了眼方春生,他趴在桌子上,眼皮耷拉著,一臉睏倦,不停地打著哈欠。
「喝夠了嗎?」
「嗯,那你呢?」聞雪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往吧檯方向挑了下眼角,「聊夠了嗎?」
那姑娘又坐上了高腳凳,緞面般的金髮垂到腰間,白皙的面板泛著光,漂亮得像個芭比娃娃。
方寒盡笑了:「聊夠了。回去吧。」
他拿起掛在椅背的外套,披在方春生肩上,將他抱起。他的身體太小太瘦,抱在懷裡輕飄飄的,比吉他重不了多少。
鄭啟然拎著那半瓶酒,晃晃悠悠地跟在後頭。昨晚他值了一通宵的班,今晚休息,可以舉杯獨酌,一醉方休。
聞雪結完帳,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將鄭啟然送回了值班室。
冷冷清清的房間,面積不過四五平米,只容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桌——既是床頭櫃,又是辦公桌。衣服只能掛在門後,行李箱堆在桌腳。
鄭啟然往床上一趟,沖他們揚揚手,「回去吧。我沒醉,睡一覺就好了。」
聞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句:「鄭大哥,跟你那個朋友說,別等了。」
鄭啟然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悶聲說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