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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時蓋在身上的外套滑到一邊,露出一側手臂,手腕上朦朧地閃動著一環玉白的光暈。
裴宿恆俯下身,看清是安平生日後就一直戴在手上的那隻羊脂白玉珠鏈。車內的燈光很昏茫,安平腕上的珠鏈照樣瑩細柔膩,暖光流轉。更難得十幾顆玉珠色澤均勻,大小如一。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珠鏈是舉世難尋的珍品。
裴宿恆依稀記得安平提過,這串珠鏈是以前的上司送的生日禮物。那位上司的身價由此可見一斑,與安平在私下也定是情深意重。可是再深厚的情誼,有誰會為了一個離職多年的下屬下這樣的重禮?況且據安平所說,他們之間已經多年不曾聯絡。
裴宿恆當時病的半死不活,對這禮物沒有過多留意。現在看安平時時把珠鏈戴在身上,細想下前因後果,著實不同尋常。
撫弄著顆顆滑膩的玉珠,裴宿恆的思緒逐漸如潮湧般沸騰起來。一些過去被忽視的線索星星點點的從幽深的海底浮游到水面,影子樣飄來蕩去,時而離得很近,快要被抓到時,又撲通一下跌進浪花裡,不見蹤影。
安平突然皺眉哼了一聲,被握住的手腕猛地一掙。裴宿恆慌忙鬆開手,才發現自己把安平的手腕抓出了一圈極深的紅印。那麼蒼白的面板上,四個鮮紅的指印,像用油彩描過一般清晰。原本就細弱的手腕更顯得快被折斷般可憐。裴宿恆自責不已,手忙腳亂湊上去,孩子氣地對著紅腫的地方吹了吹,再用指腹小心地推揉。
耳後彷彿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裴宿恆的動作戛然而止,呆呆地愣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身。
安平已經醒來,略顯疲憊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神色清清淡淡,看不出是清醒了還是仍在醉酒。
隔了這麼多天,再次被安平這樣專注地凝視,裴宿恆的心跳忍不住就亂了。
他盼著安平能夠多看自己一會兒,又怕那雙寧靜的眼睛下一秒就褪去溫度,把他當做空氣狠狠刺透。
患得患失,一顆心忽冷忽熱,像被架在冰火上煎熬。
默默對視了許久,安平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叫人無從琢磨。
裴宿恆咬咬牙,返身去開車門。
雖說個性比較柔軟,但他一向不是膽小的人,認定的事就會拿出勇氣來堅守。
可一遇上安平,再多勇氣都是枉然,簡簡單單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就能把他竭力保留的一點自信打擊至粉碎。
這個時候,他只能灰溜溜地逃走。
手臂突然被拉住, “宿恆?”混合著酒精的氣息噴在耳後,熱熱的,像細弱的火苗,舔得面板麻酥酥的疼。
裴宿恆半邊身體迅疾竄起一道電流,他一把攥住安平抓著他臂膀的手指,險些順勢把人拉進懷裡抱緊。好歹拼盡了力氣勉強按壓下衝動,指尖都繃得發抖。
裴宿恆不覺對自己生出些厭惡,這麼沒定力,難怪安平總不將他放在眼裡。
“宿恆……”安平更緊地貼上來,嘴唇堪堪擦著耳廓。裴宿恆一個激靈,倉皇側過身。
安平正仰頭望著他。純黑的一雙眼,分毫不見慣常的冷淡,霧濛濛的含了一汪水,浸著泛紅的眼角,說不出的明潤生動。
“宿恆,你是真的嗎?”安平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捏捏他的臉頰,面露驚喜,“是真的啊,軟的,軟的!”
果然還是醉著的,睡飽了現在才開始發酒瘋。虧自己還以為……
裴宿恆苦笑,索性也說些醉話,陪他胡鬧。
“是啊,是真的。不止是軟的,還是熱的呢”,裴宿恆抓著他的手,放到嘴邊呵一口氣。
安平又笑起來,一聲接一聲,高亢的近似失控。最後笑的沒了力氣,窩在座椅上,歪頭看著他道:“真的……是你啊,怎麼……還沒有走嗎?”
裴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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