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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沉沉倦意向潮水般襲來,眼皮一下竟似重得再也睜不開半分。
燭水飄忽中,一個清麗的人影仿如幽靈般自窗外潛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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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妾惡妻(十)
來人雖蒙著面,但由一雙明眸和身段不難看出是位妙齡少女。她將眉兒馱在背上,輕輕拉開房門,探頭四處瞧了瞧便迅疾溜到院中。
足尖輕點,衣袂飄飄,不過眨眼功夫,她已帶著眉兒躍上了院中一株高大的梧桐,再由梧桐躍上了屋簷,整串動作一氣呵成,姿態之優美,行動之迅速,仿如行雲流水一般。
這當口錢其睿恰好從茅房出來,無意瞥見有人從自家院中躍上了屋簷,立時輕提一口氣追了上去。
“你是何人?站住!”怕驚擾了府上眾人,錢其睿壓低嗓門喝道。
那少女聽到他聲音眸中似閃過一絲驚愕,身形略頓了頓,隨即便撥足向前狂奔。
玉輪當空,冰盤皎皎,濡溼了裙裾,泅重了繡鞋。她全然顧不得雲鬢淡霧玉臂清輝,腳下瓦片一路逝去……
無奈她揹負一人,縱使輕功高過錢其睿稍許也漸被他追至上來。
“看你還往哪跑?”錢其睿張開雙臂騰身而起,像只大鳥般從她頭頂躍過,阻住她的去路沉聲道:“你到底是何人?因何要擄走眉兒姑娘?快快放她下來。”就著月光他已認出少女背上馱的乃是他爹孃今日認下的義女眉兒。
那少女垂著頭並不答話,做勢欲放下眉兒,右手卻迅速自懷中取出一物,纖手輕揚,瞬間濃煙滾滾,嗆得錢其睿大咳不止,待他捂住口鼻揮手驅散煙霧後少女與眉兒早已蹤影全無。
堂堂侍郎府居然丟了人,這還了得,錢大人一張臉陰得仿能擰出水來,錢夫人更得嚇得六魂無主,她帶著哭腔對錢大人道:“老爺,你得趕緊想個法子呀,也不知是什麼人擄了她去,若有個好歹可怎生是好?”
錢大人冷哼道:“我早說此女定是個禍害,她個人生死倒是小事,徜或明兒皇上召她進宮咱交不出人來才是頭等大事。”
“你現時說這個又有何用?得趕緊想法將她從歹人手裡救出來才是正經事。”錢夫人說罷掏出帕子側轉身暗自垂著淚。
“哎!”錢大人起身在廳中焦燥地來回踱了幾步,轉眼瞥見錢其睿站在一旁,不由怒道:“你還杵在這做甚?還不趕緊去刑部召集人手在城中仔細搜查一番。”
“是,爹爹,兒子這便前去。”錢其睿在他爹孃跟前極是恭順。
“回來。”錢大人叫住他又叮囑道:“勿對外張揚眉兒姑娘被人擄走一事,只說刑部辦樁舊案搜查嫌疑人等即可。”
“爹爹放心,兒子理會得。”
他走後錢大人帶著錢夫人來到眉兒住的西廂房,夏荷被弄醒後知道眉兒丟了立時便大聲啼哭起來。
“你且莫哭,我來問你。”錢大人皺眉道:“你家小姐素日可與江湖中人有來往否?”
到底商人之女與官宦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一樣,錢大人疑是眉兒缺少管教,與江湖中人多有來往結下了什麼樑子才惹禍上身。
“沒有,小姐從未結識什麼江湖中人。”夏荷到也機靈,見錢大人面色不善也不去求他,轉而“撲通”跪在錢夫人腳下啼哭道:“夫人,求你救救我家小姐罷。”
“哼,你家小姐平素若潔身自好,又怎會招來那些個飛簷走壁的匪人?”
“老爺,此言差矣。”錢夫人拉起夏荷道:“飛簷走壁的就是匪人麼?那睿兒又怎麼說?莫非他也是匪人不成?”
“夫人!”錢大人惱怒地瞪她一眼,重重一甩袖,滿臉不悅地自顧去了。
濃密的霧靄漸漸從角落裡湧出,陰沉沉的夜幕下朦朧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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