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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張老太太一拍座下矮榻,惡狠狠地說道:“老孃活了這麼大,啥苦頭沒吃過?窮日子也過了,富日子也過了,吵嘴打架,水淹火燒,前年還跟朝廷的官兒幹了一場,老孃怕啥?大不了再過以前的窮日子就是了!老孃又不是扛不動鋤頭,拿不動鐮刀,昨兒還下地栽了兩壟黃豆哩。只要不殺頭……”
忽然覺得這話有些不靠譜,便改口道:“就算殺頭也沒啥。這輩子咱做了不少好事,下輩子投胎肯定是好人家。”
殺頭沒啥?
紅椒他們雖然沒有嚇得驚慌失措——主要是爹孃才誇過他們,不好意思膽怯,但也沒人敢接奶奶的話,且都目光瑟縮躲閃、遊移不定。
他們還沒活夠哩,可不想被砍頭。
鄭氏見要壞事,剛鼓起的勁兒有消失的苗頭,忙斬釘截鐵地說道:“肯定不會殺頭!剛才板栗不是說了麼,他小叔在朝堂也不是沒人幫襯的。她小嬸孃家,小石頭他們,周夫子的那些弟子,連蘇文青都中了狀元,大話咱不敢說,保命是不成問題的。”
她並非瞎說,剛才也跟張槐分析過,雖然對朝中的形式不是很清楚,但張家這邊確實不孤單,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雙方角力結果,最多流放。
張槐也跟著安慰了一番。
鄭氏骨碌轉了下眼睛,又道:“哼,我張家肯定不會就這麼沒了的。這個緣故——”轉向張槐——“槐子,你跟他們說!”
面對妻子的啞謎,張槐又傻眼——說啥?
鄭氏笑道:“就是我十二歲那年,放了一隻烏龜的事兒。”
張槐恍然大悟,忙將菊花當年放了一隻大烏龜,然後鄭家和張家就一路順暢:發家,做官,連火也燒不死,豪門權貴也害不死,直聽得兒女們心胸激盪,卻又都屏住呼吸,眼不眨地盯著爹。
鄭氏“哼”了一聲道:“這片荒山,那麼多有錢人,都沒買去,偏偏咱們買了來,這難道是運氣?如今倒為了烏龜來治咱們的罪,我倒要看看是個啥結果!”
若是忽悠能令兒女們鼓起勇氣,就使勁地忽悠吧,她不介意當神棍。
她轉向板栗:“這話我先放著:你葫蘆哥不可能死了,咱家,將來也肯定有翻身的一天!如今正是上天考驗你們的時候,若是一蹶不振,說明你們還差一把火候;若是你們把這一茬熬過去了,從此後,就能一飛沖天!我張家,就要——崛——起——了!”
她張開雙臂,鏗鏘有力地喊出最後三個字,目光堅定,氣勢渾然,彷彿對冥冥中的神靈發下誓言。
張槐跨前一步,跟媳婦並肩而立,沉聲道:“不錯,你們孃的話旁人不知道,你們還不信?那年被大火圍住,她說肯定能逃出去,後來你們可不就逃出來了!”
板栗和小蔥明知道爹孃在鼓勵開導他們,也不禁被激得眼含熱淚,熱血奔湧。
板栗堅定地說道:“爹跟娘放心,兒子跟弟弟妹妹們肯定能熬過去。”
紅椒山芋香荽異口同聲地喊道:“肯定能熬過去。”
玉米不知如何說——娘說的他還不大懂,想了想,忽然張嘴對地上呸了一聲,罵道:“我日他祖宗!小爺才不怕!”
哥哥姐姐們一愣,然後都笑了起來,居然沒人罵他,這讓他十分高興。
果蔬青戀 第165章 相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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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栓一直沒插上話,此時終於開口了,他含淚道:“都是我張家的好兒孫。爺爺就算馬上閉眼了,也沒啥放不下的了,因為爺爺曉得你們都是有出息的,都能過得好。”
張槐見扯遠了,忙安慰了爹孃幾句,對鄭氏道:“撿要緊的說。”
鄭氏點頭,示意他說。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