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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栓滿臉漲紅,瞪著一雙眼睛怒喝道:“誰看你上茅房了?老得跟樹皮一樣,還當自個是美人哩?……”
周婆子氣勢洶洶地指著他鼻子道:“那你偷偷摸摸地跑到女茅廁外邊幹啥了?還把孫夫人給嚇得掉糞坑裡了,這可是大夥都瞧見的……”
女人吵架,嘴皮子總是利索些,周婆子根本不給張大栓辯解的機會,周圍人又議論紛紛,說啥難聽話的都有。
張大栓氣得捋起袖子要上前揍她:“你個死婆娘,幹啥要背地裡說我孫女閒話?”
鄭長河也過來幫忙,大喝道:“臭婆娘,死鴨子嘴咋不爛掉哩?……”
劉大胖子跟兒子劉三順氣得眼前發黑:這大喜的日子。生生就要被攪和了。
劉大胖子狂吼道:“不要吵了!”
劉三順也忍氣上前道:“娘,張叔,今兒是泥鰍的好日子,有啥事不能好好說?都不要吵了,咱去屋裡慢慢說,成不?”
頓了一會。周婆子和張大栓同時出聲。
周婆子道:“有啥好說的?他不要臉,跑到女茅廁偷看……”
張大栓道:“這死婆娘背地裡嚼舌頭,說的話比茅坑的大糞都臭……”
兩人又吵了起來,劉大胖子和兒子乾瞪眼。
這時候,板栗兄弟趕來。拽住張大栓問情由。
緊跟著,泥鰍也趕過來,往前一站。張臂大喝道:“別吵了!”
他緊繃著臉掃視張大栓和周婆子,神情肅穆。
人群霎時靜了下來。
他如今是秀才了,到底身份不一樣,莊稼人見了不由自主地敬畏。
泥鰍見他們收聲,才道:“兩位長輩都是劉家的親戚,有啥話咱們進屋去說,好不好?”
板栗先出來,已經把周婆子的話聽了個大概。便阻止道:“我看不必,還是當著大夥的面說開比較好。就算有啥誤會,說開了就沒了;有什麼解不開的。大夥也能幫著評理。”
眾人都點頭,說這話很是。
來的大多是莊稼人,誰不想瞧熱鬧?
泥鰍無奈地看著板栗。暗自嘆了口氣。
他先對張大栓拱手道:“張叔,我外婆是女人,能不能給侄兒一個面子,讓她先說?等她說完了,你再說。放心,侄兒一定不會偏袒。板栗葫蘆他們都在哩。”
張大栓剛要發作,被板栗一捏手臂,代他答道:“我爺爺就讓她先說。”
張大栓這才不吭聲了,看向周婆子的目光卻像要吃人。
泥鰍就讓外婆先說原委。
周婆子見外孫這樣,覺得到底是親戚,胳膊肘還是往裡拐的,於是抖擻精神,又把剛才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在她嘴裡,張大栓成了見色起意的老不正經、偷窺狂,跑去女茅廁幹齷齪事去了。幸而她們是兩個人一塊去的茅廁,所以張大栓才沒能得逞,要是一個人,沒準他就要幹出醜事來。
張大栓聽了這樣的話,如何不怒?
老漢簡直要發狂,就要衝過去打人。
板栗和葫蘆卻死死地拉住他,不讓他動,還不讓他插嘴,板栗湊在他耳邊不住地勸。
黃瓜幾個也拉住鄭長河。
黃豆對爺爺一陣耳語,鄭長河便安靜下來,還勸張大栓:“大栓,咱先聽她說完。”
泥鰍皺著眉頭聽外婆說完,又轉向張大栓:“張叔,我外婆說的你都聽見了?那張叔說說,咋跑去女茅廁……那個……”
張大栓怒嚷道:“哪個偷看了?”
周婆子立即喊道:“沒偷看?你那眼睛跟……”
“嗷——”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刺得眾人都捂耳朵,也打斷了周婆子的話。
黃豆等大